1110.悠悠岁月(12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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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127)

上大学, 有统一的被褥。忍冬觉得家里有被褥,就不用花那个钱了。于是, 把家里的被褥浆洗了浆洗,就叫孩子带着去了。

到学校这边不教这部分费用, 是非常少见了。孩子考上了, 即便家里的条件紧张,也不会省这么一点钱, 叫孩子成了其中的另类。

然而,燕儿不得不面对这种尴尬。

别人报名很快, 但她得找负责的老师, 说明情况, 然后人家同意了, 写了条子, 她才能去交费。报名这么忙,一时半会的找不到负责的人。对学校又陌生的很,心里那股子自卑和胆怯又涌了上来。

原来走进了大学的校门,想要跟周围的人一样, 也是不现实的。

都等到晚上六点以后了, 眼看就下班了,她才找到人, 把手续处理完。

回宿舍, 然后把剩下的两个长了霉点的馒头还有油辣子拿到宿舍外面, 席地坐在地面上, 才算吃了今天的头一顿饭。

宿舍的几个人在她回来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各自拉着自己的帘子。

她进卫生间去洗漱, 用盆子接了水兜头倒下,抓了洗衣粉抹在头上洗了洗,浑身都觉得清爽舒服了。顺手又将短袖裤子洗了,晾在外面明天还得穿。

然后又因为把卫生间弄的湿淋淋的被舍友嘀咕,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滋味难言,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以为逃离了家里就是好的,其实外面好像比家里更残酷。

原本想好的要彻底的改变,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她清晰的感觉到,她被排挤了。

努力过后,回到的依旧是原点。那这努力到底有没有意义?

她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随后又坚定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不会永远是这样的!一定不能是这样的。

第一天开班会的时候,她大胆的站上去,阳光的笑着:“……我是刘燕儿,大家也可以叫我燕子,小燕子……我跟小燕子一样……杂草一样的长大……也会继续像杂草一样坚韧顽强……我相信,就即便是杂草,也有属于她的灿烂和眼光……”

下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还有属于她的五阿哥……”

瞬间,哄的一声都笑了起来。

燕儿一愣,也大房的笑,笑的两眼弯弯,没心没肺:“对!我也得找到属于我的五阿哥……”

然后起哄声,打趣声此起彼伏。

计算机专业,本来男生就比女生多。

对女生,一个开朗的,开的起玩笑又有些弱小的女生,大家都给予了最大的宽容。

燕儿坐在教室里,脸上带上了笑意。对!就是这样的!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自己的朋友,活自己的精彩。如果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五阿哥。

而清宁在家,看到自家老弟那边一大摞子海报,都是还珠的。她还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你搜集这个干嘛?”太幼稚了。

清远也是一言难尽:“我就问问我们班谁有海报一类的东西,我包书皮用的。然后一个个的就送我这个了……”

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吧。

毛巾、脸盆、热水壶,各种的本子文具上,印的都是这个。

他拿出一沓子彩色的信纸:“给!你叫我替你买的。”

翻开来,信纸上印的也是人家的头像。

然后隔了两天,三伯来京城,又带了俩巷子的衣服,长袖、运动服上,都印着头像的。

清宁就说:“您这是侵犯了肖想权您知道吗?”

老三真不知道,愣了好半天才道:“这还侵权呢?”

可不吗?

“幸好还没批量生产,就是带来瞧瞧市场反应的……”结果还是算了。

这回赶在周末,清涓也来了。拉着俩姐姐玩,然后在合影的地方,一人花二十块钱租人家一套旗袍穿上,头上戴着个旗头,在那摆拍。

然后照片拿回来,四爷看的一阵牙疼,还不能打击孩子,只说照的好,就是漂亮的话。

老三以前是大姑娘二姑娘的叫,现在都盖成了大格格二格格或是咱们家的格格。

格格一词成了时髦的称呼。

然而,却也有人为此感到尴尬。

谁呢?

严格。

家里的长辈叫小名都是叫‘格格’的,然后如今这两个字,却被赋予特殊的意义。

这叫人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九月的中旬,他回来了。

脊背上爆破,一层一层的。虽然在电视上也看见过了很多战士的后背,但这么亲眼看到,亲手触摸到,还是如此亲近的人的后背成了这样,能不心疼吗?

清宁拿自家老妈提前给的药给他擦:“疼吗?”看起来就很疼的样子。晒爆了皮还得在水里泥里泡着,这得是啥滋味?

疼啥啊?

比起牺牲的,这点疼算什么呢?

这个话题就这么跳过去了。纤细的手指在脊背上摩擦,叫人有点心猿意马。他赶紧转移话题:“大四了,你怎么打算的?”

“读研。”之后还可能赌博。

她这么想着,就看了扭脸过来的严格:“不行吗?”

严格笑:“你就是读博士后,也没关系。你的学业不完,你也没结婚的打算。这我知道。就是天天守着你吧,你也嫌烦,觉得太有压力。不用这样!我大四直接就下部队了。这次回来能休息一个月,然后归队。有那么几年,我也差不多能稳定下来了。不想结婚以后还跟你分居两地……你跟我随军又不现实……你将来是科学家嘛……退一步的人怎么看也得是我吧……”

清宁将他的衬衫扔过去盖在他的脸上:“谁要跟你结婚。”

想的还挺远。

不过嘴角又不由的翘起来。

严格起身把衬衫穿上,挤在她身边坐了,“下部队归下部队,不走远。就在京城军区。”

肯定还是乔家帮忙了吧。

清宁秒懂:“要不要请南姐出来吃顿饭。”

“要是把成海哥叫上,那就更好了。”严格这么说。

清宁掰着手指算这次该请的人,正要问严格,要不要请江水。

结果被提到的江水正坐在林雨桐面前:“林姨……这事得您和五金叔劝劝我爸……我爸那人固执的很……”

“你爸固执的很?”林雨桐生气,“我要是你爸,我也想踹你两脚。”

怎么的了?

于文文那姑娘怀孕了。

两人想结婚。

两人研究生最后一年了,也面临实习,其实结婚也不妨碍什么。可糟糕的就是在明显家庭背景悬殊的情况下弄出这事来。如果家境相当,那倒也还好。可如今这样的,不由的人不把文文那姑娘当成别有用心的人。

这种你明显打算跟人家结婚的人,处理起来更应该理智。

这也不是别的事,儿女的婚事,父母心里都是有期许的,外人可不好多说什么。

江水被说的……憋了半天只说了四个字:“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的结果就是如今这情况,很难处理。

林雨桐把人先打发了,“你叫我想想,怎么跟你爸说。”

最麻烦的就是这类的私事,小辈找上门来了,还不能真不管。

不过,林雨桐还没来得及跟江汉打电话呢,江汉的电话都是过来了,“妹子,把老弟叫上,一块吃顿饭……”

如今吃饭,都不出去了。亲近的人都是来家里,林雨桐亲自下厨的。

林雨桐还没搭茬说江水的事呢,江汉自己倒是说了:“不用想都知道那臭小子来找你了。”

到了这个年龄,钱赚的自己都没数。关注的除了儿女还能有啥。

就一个宝贝儿子,能不关心吗?

早两年江水就把女朋友正儿八经的带到圈子里去了。这圈子里哪里有什么秘密,转脸他就知道了。

公子哥儿,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喜欢那个,很常见的事。

他自己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今儿爱的死去活来,明儿碰见好姑娘一样会动心。

他以为这小子随着自己了,却没想到还挺有耐心。

去偏远的山区,找人收购山货,找人帮着建希望小学,又自己找关系帮着修路,桩桩件件干的其实都是正事。

也许干这事的动机不是那么高尚,但这总比那一帮子小兔崽子开着车满城的乱跑好多了。

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道折腾来折腾去的,瞧着还认真上了。

认真没错!干啥事都得有这么一个态度。

但作为男人,既然管不住□□里的玩意,就得明白担当两个字怎么写。

他不在乎他娶的是谁,到了这份上了,再找个有钱有势的人家接亲,是想干嘛?

与其说在乎这些外在的,不如说更在乎儿子的成长。

他担当的起吗?

林雨桐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啥也不说,去厨房做饭去了。

今儿做的是佛跳墙,江汉愣是说,吃遍了大馆子,没有一家比得过桐桐的手艺。反正每次过来,必要吃一顿饭的。

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吃,林雨桐也不知道。不过这算是人家表达亲近的意思,她也就笑纳了。

桌上江汉就说正事:“……桐在计划W这干了两年半了吧……就没点想法……”

是问有没有想过转个单位?

四爷就明白,估计是有人瞧上桐桐如今的位置了。

这不是说就是想半人撬走的意思。有时候这完全是合则两利的事。两年半的时间不算是短了,其实是该挪窝了。但是吧,总得有机会吧。

有人瞅准了这个位子,还能递话到江汉这里,显然,对方的背后的势力也不弱。

腾位置也行,得拿出适当的位子给我,至少得保证我是稳步上升的吧。

四爷就说:“桐桐还是觉得应该去一个学有所用的地方……”

学有所用?

什么叫学有所用呢?

想到林雨桐的履历,江汉试探着问:“卫生部?”

四爷不说是,只道:“要是有位置那是再好不过了。”

江汉苦笑:“你这胃口一点也不大……”

这是反话。想来也知道这有点狮子大开口。

但四爷却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其实叫他说,平调过去也未尝不可。

等把江汉送走了,林雨桐就问:“你想叫我去卫生部?”

不去不行啊。

现在不去把根基扎稳了,过几年疫情来了,临阵磨枪只怕是不行啊。

当然了,下基层任市长市|委SHUJI,然后三五年之后,怎么着也是副省了。封疆大吏指日可待。

很多人都不理解这个安排,就是江汉也不明白他这是想干啥。

说实话,这个要求费力还不讨好。

林雨桐问完就明白了,啥也不说了,积极的谋求这个位子吧。

想了和成了,是两回事。要把想了变成成了,这中间操作,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的明白的事。

林雨桐占着性别的优势,按照一般的原则,女干部是应该占到一定比例的。

所以为了顺利的过度过去,原本的一位女性副部,去甘省做常委副省去了,级别虽然没变,但权力明显不一样了。就跟当初林雨桐从局里调到开发区性质是一样的。实权上是升了。而那位原来的常委副省调进京城,好像是安排到财政部去了。至于原来财政部那位副部……那只能问四爷了。

他突然把矛头对准那位副部,大家还都以为他想干掉对方自己升一级呢。却没想到绕了一圈是为了这个。

反正这个位子得来可不容易。

好在到底是成了:副部,进了D委班子。

史可在家对着严厉苦笑:“你看……咱们家两家这差距……”

娘家全在卫生系统,也就意味着林雨桐成了直接的领导了。

可严厉的仕途在进了京城以后,只能用一个‘熬’字来形容。

史可就说:“不行就下基层吧。儿子去部队了,一年回来不了几次。也就是爸妈这两人是个牵挂。不行咱把爸妈带着也行。”其实按照她的意思,还是疗养院最适合。可无奈严厉不准啊。

她又说:“妈现在糊涂的谁也不认识了。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谁照看爸妈,爸妈的房子将来给谁。”

她不是那眼光短浅的人,房子虽然值钱,但有些东西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如果现在自家男人再不往出走一步,过了这个年龄线,真就再难寸进了。

反正为了房子,大嫂子也没少说风凉话,好像自家照看老人,就是贪图房子。这事她也琢磨过,自家照看老人到百年,之后呢?这房子真能给自家?

做梦呢!老大和小姑子还是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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