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临时”的威胁(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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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翔太,在那里吗?”莱特收起了后背处如鳄鱼般的“暗迷之触”,以流星闪耀般的流畅度一把从达克手中夺过匕首,抵住了“永光”的脖颈。
微微用力之下,丝丝血液竟顺着冰冷的泛着寒光的刀刃缓慢流淌至莱特...
春雨淅沥,打湿了鸟居镇新翻的田垄。泥土的气息混着草木萌发的清香,在风中缓缓流淌。米沙坐在学堂后廊的竹椅上,膝上摊着一本泛黄的手稿,笔尖在纸上轻点,像在数着时光的脉搏。
他已经许久没有动笔写过什么长篇了。回忆录出版后,人们争相传阅,甚至有远方城邦将其中章节编入教材。但他知道,那本书只是个开始??真正的历史从不藏于文字,而在人心如何讲述它。
“老师。”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思绪。是小黎,那个曾在纸灯上写下“等您回来,我给您画一幅全家福”的女孩,如今已长成挺拔少女,眉眼间仍带着当年那份倔强。“今天能讲讲‘断音之战’吗?巡回讲师团下周要来取材,我想把故事整理成剧目。”
米沙抬眼,望着她手中紧攥的石牌??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却极为用力的“人”字,正是当年从北林带回的信物之一。
他轻轻合上手稿,“你想听哪一个版本?”
“真实的。”小黎说。
屋檐滴水落在青石板上,节奏分明。米沙沉默片刻,指尖抚过左臂残存的疤痕,那里曾嵌入过一片断音器碎片,至今每逢阴雨便隐隐作痛。
“真实的故事……”他低声道,“不是英雄战胜神明,而是十七个孩子教会了一个大人什么叫活着。”
他闭上眼,声音如远雷滚过荒原。
那天之后,地底沉寂,可他的身体再也没能完全恢复。神经像被烧焦的琴弦,时而麻痹,时而刺痛。医生说他是“精神回响残留”,灵魂的一部分永远留在了封印之眼睁开的瞬间。荷风依娃用尽药石为他调理,甚至冒险深入旧神庙遗址采集“静苔”,才勉强稳住性命。
但最深的伤不在肉身。
是在梦里。
每夜,他都会回到那个由记忆织成的星河网络中,看见无数面孔浮沉:有哭泣的母亲,有被文字虫吞噬双眼的战士,还有……他自己??不同时间、不同选择下的无数个“米沙”。他们彼此凝视,无声质问:你真的选对了吗?
他曾试图把这些梦记下来,却发现墨迹总在半夜自行移动,拼出一句话:
**“你说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也曾是你口中的‘神’?”**
他撕毁了那页纸。
而现在,面对小黎清澈的目光,他知道有些真相不该只埋在梦里。
“你们围成环的那一刻,并非力量突然暴涨。”他说,“而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不是在对抗神,而是在对抗‘必须有一个救世主’这个念头本身。”
小黎皱眉:“我不懂。”
“懂的人太少。”米沙苦笑,“我们从小听的故事都是这样:世界崩坏,英雄崛起,一战定乾坤。可现实呢?现实是达克差点死于辐射中毒,阿尔乔姆整整三个月无法入睡,荷风依娃为了压制我的反噬,耗尽本源,提前衰老了十年。”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微颤:“而你们十七个人,冲进北林时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你们不怕吗?”
“怕。”小黎低声答,“但我们更怕忘记。”
米沙点头,眼中泛起水光。
“所以那天的‘不’,不是一个口号,是一次集体的选择。就像当初母亲切断共鸣链,不是靠神力,而是靠十七代守护者累积的勇气,才让那一刀斩得下去。”
窗外,风铃轻响。那由龙牙哨与断音器残片制成的铃铛,每当气流经过,便会发出一种奇异的和声??既非金属之清越,也非骨质之幽冷,倒像是某种低语,在提醒世人勿忘。
小黎忽然问:“如果再来一次,您还会让自己成为噪音吗?”
米沙没有立刻回答。
他想起昏迷前最后的画面:十七道光芒汇聚,孩子们齐声呐喊。那一刻,他感受到的不是胜利,而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归属感??他不再是例外,不再是孤身对抗命运的畸变体,而是终于被接纳进“人类”这一行列。
“会。”他说,“但这一次,我会早点告诉你们真相。不会等到最后一刻才让你们站出来。”
“因为牺牲不该是秘密。”
小黎怔住,良久,郑重地点头。
午后,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学堂门前的石碑上。那是三年前立下的“无名碑”,上面没有刻任何名字,只有一行字:
**“这里埋葬的,是从不说‘不’的时代。”**
几个年幼的孩子正在碑前练习写字,一笔一划临摹着“人”字。有个小男孩写得太用力,炭笔折断了,他却不哭,反而抬头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再写一遍。”
米沙看着,嘴角扬起。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延续。
傍晚时分,荷风依娃提着药篮归来,鬓角已染霜色,脚步却依旧稳健。她在廊下停下,看了米沙一眼,淡淡道:“机械乌鸦又来了,在西坡盘旋了三圈,没落下。”
米沙不意外。“它还在学习。”他说。
“学习什么?”
“学习沉默。”他望向天际,“最初它是监视者,后来成了预警机,现在……它开始记录我们的日常。昨天它拍下了孩子们跳绳的样子,前天录了学堂晨读的诵诗声。它不再传递始言波动,反而在收集‘普通人’的生活片段。”
荷风依娃冷笑:“你觉得它是觉醒了?还是……被污染了另一种方式?”
“或许都不是。”米沙摇头,“它只是发现,这里发生的事,超出了它的预设逻辑。当一群本该崇拜神的人类,开始认真讨论‘为什么要上学’‘怎样才算公平’时,它的数据库就崩溃了。”
两人相视片刻,忽而同时笑了。
夜深人静,米沙独自伏案,取出一张未曾示人的图纸??那是他对“言契仪式”的逆向推演,试图构建一种“反始言结构”:以群体共识为基础,但拒绝统一意志;允许共鸣存在,却禁止其固化为权威。
他在图中央写下三个字:
**“共言庭”**。
这是他未来的计划??不是建立新的信仰体系,而是创造一个能让所有人自由发声的空间。哪怕意见相左,哪怕争吵不休,只要声音不断,始言便无法借“一致呼唤”重生。
他正欲落笔注解,忽觉指尖一凉。
墨水竟自动凝聚,在纸上勾勒出一只眼睛的轮廓,瞳孔深处浮现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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