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建立必胜信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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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匆匆吃过早饭，各统制、参谋到官厅前集结。辰时，到达后衙刚刚搭起来的一个棚子。依序进入棚子落座，亲兵上了茶水来。

过了不多久，王宵猎、李彦仙、汪若海、牛皋和邵凌到来，在最前排坐了下来。

王宵猎走上前，看着众人，道：“参加此次战役的统制、参谋都已经到了，下面济济一堂堂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此次金军和刘豫图谋洛阳，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

说完，王宵猎停顿了一会。才接着道：“二月初，翟兴被部将杨伟所杀，翟家军战败，我们参战，进攻洛阳。只用了几天时间，便就彻底消灭了孟邦雄的军队，占领了河南府。今天是三月初六，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里，我们向朝廷报捷，只是还没有消息回来。倒是河东和陕西的金军，先做出了动作。我们占住了洛阳，就不准备再让出去了。金军来进攻，我们就把进攻者消灭掉！”

“此次战役，大家称为西京保卫战。这名字挺好，就这么叫吧。此战一共分为三个战场，我们也如此部署。北边太原府出兵三千，沿晋州、泽州南下，想配合刘豫的东路军作战。三千金兵，按照惯例，应该有六千到一万的签兵配合。两者加起来，大约是一万到一万五千人。现在三四月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一两万人行军，金军的选择其实很少。从太原府到晋州这段路还好，过了晋州，路就不好走了。金军不走隆德府而走晋州，为的是顺便消灭在神山县的姜敏部队。因此金军的行军路线，应该是太原到晋州，而后走神山到翼城，经沁水县到泽州。去年冬天，姜敏把神山县的所有百姓集结到堡寨里。堡寨之外，神山县没有一粒粮食。所以北边金军的第一战，是神山县。”

“姜敏到河东不足一年，手下只有一千三百军队，本来不想让他参战。但姜敏认为，自己虽然只有一千多人，不足金军一半，但神山县的寨堡坚固，而且又有火炮防守，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主动在要求参战。怎么打，姜敏已经招集了灵石县的李宋臣和泽州的梁兴到神山县，他们去商量。如果打赢了，姜敏所部就在河东路站稳了脚跟，对他们的以后发展是好事。如果打不赢，就撤进大山里去，保留有生力量。我们已经占领了洛阳，支援他们更加容易。”

“但是我们做战役计划，还是要立足于姜敏挡不住金军，在孟州、怀州一带消灭敌人。”

下面众人一起点头。在一场双方参战兵力过二十万的战役中，姜敏的一千多人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宋朝对于朝廷正规军的人数记载，一般比较准确。王宵猎现在齐装满员，总兵力十二万。加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军队，总兵力大约十三万人。此次北伐，襄阳、邓州带一带只留了后军的一万人，参战兵力十一万。而进攻的金军和刘豫军队，人数都不准确，好在情报系统基本弄清了大致规模。

一般来讲，正规军作战的时候，必然有民夫参与。金军和刘豫的军队，把这些民夫称为签军。如果把参战的民夫算上，人数就非常庞大了。

由于是防守作战，王宵猎参战的民夫相对较少，与军队大约是一比二的比例，主要在卢氏县的运输线上。还有因为战场选在渑池，需要大量民夫运送粮草军资。

金军正规军出战，随行的仆从和签军，大约是有正规编制的阿合喜一到两人，其余为奴婢。总数加起来，少则两三人，多则七八人。刘豫则是正规军配合签军，签军两到五倍正规军。

此次西京保卫战，参战的正规军双方合计二十余万。加上民夫等近五十万，是一场七十万人的大会战。

看着众人聚精会神，王宵猎接着道：“北路军是为了配合东路军的。东路军刘豫说是五万，其实短时间内，他哪里征集这么多军队？我们探查的结果，应该是不到四万。这些军队在开封府聚齐，主要是进攻郑州。我们以曹智严的前军守郑州，解立农的右军绕后，争取把这些军队歼灭在郑州一带。”

“西路军是此次进攻洛阳的主力，由三部分组成。主力是拔离速的金军，共约两万多人，从凤翔府开来。其他两路分别是府州的折可求和延安府的郑建充。折可求说是三万，实际上我们探查的结果，是一万八千人。郑建充说是集数府军队，有六万之众，实际上只有两万七千人。他们三路合起来，不足七万人。对付这路军队，我们计划由中军前出新安县，设防于延禧镇。前两年，兀术来洛阳的时候，曾经被困在这里。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我们条件不成熟，就把兀术的军队全部歼灭于此了。等到条件成熟，邵凌从卢氏县出兵，迅速占领虢州、陕州，截断其退路。我们以六万余军队围歼七万，这一仗可不容易。”

听了这话，下面的将领窃窃私语。有的认为以六万打七万，人数没有超过对方，冒险了些。有的认为宋军占据了地形优势，金军不足为虑。

王宵猎道：“下面大家自由讨论。中午吃过饭后，仍然回到这里来，讨论这次战事。明天开始，由汪参议具体讲作战计划。作战计划讲完之后，大家充分考虑各种情况，进行必要的修改。大后天，作战计划彻底定下来，那个时候就不能再修改了，大家必须按计划完成！”

众将一起称诺。

王宵猎道：“对于此次战事，我提几点要求。第一，不管仗打成什么样子，指挥体系一定要完整。所有的人一定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我们大宋的军队，事事由统兵官管，战时指挥体系很成问题。说一个例子。康定元年的三川口之战，主将刘平和石元孙被俘，宋军大败。这场战事，主帅被俘了，一直到结束，还有七成宋军没有参战。也就是说大部分的将士，在战场上就是一个观众。我们绝对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我们要设司令部，要有这么多军官？就是因为军队有组织的暴力集团，而不只是暴力集团。一旦组织失灵，战力就失去大半！从洛阳的司令部，一直到各队的拥队、押队，指挥体系要一直存在！”

王宵猎神情严肃，众将哄然应诺。

“第二，在战争中，各部队要遵守纪律，善待百姓。各军队的钤辖、都监、监押、军使，要负起责任来。这次会议之后，如果时间还允许，还要召开一次他们的会议。我们的军队从百姓中来，要时时保护百姓的利益。特别是从旧的禁军中来的将士，对此不理解。这里强调一下，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哪个犯了纪律，由他们的主官执行战场纪律！这件事情不能讲情，不问是哪个，犯了就按纪律来执行！不要说这个关系跟我好，那个有才华，还有谁是初犯，又或者不注意，没有这些事情！此事我一而再、再而三，一讲再讲，说了无数遍！说了这么多遍，你们还不往心里去，就是不给我王宵猎面子了！不给我面子，我看一看哪一个敢给你面子！”

说到这里，王宵猎声色俱厉。下面的将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会场一时间鸦雀无声。

“第三，不要被金军以前的名声吓住，要建立此战必胜的信心！要建立全歼敌人，特别是全歼金军的信心！辽太祖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金朝建立以来，先灭大辽，再破开封府，几无败绩。他们的战斗力强不可否认。这是事实，我们要尊重事实。为什么？不是因为女真人不怕死，也不是因为他们生活得不好，天生能吃苦耐劳。什么是天生的？每人一张嘴巴，两只手两只脚，这才是天生的！女真军队能打，是因为他们的制度粗疏，反而符合了军事的规律。管理军队和治理地方不同，我们汉人的地方，治理得比金朝好。就是现在，也好得多。但是我们的军队，很长时间却不符合军事规律。军队是有组织的暴力集团，核心在组织，而不是暴力。现在很多人忘记了这一点，只看到暴力，却看不到组织。禁军的管理，一切在统兵官。实际执行的人员是吏人，小校，岂不荒唐！朝廷总想着这样做，控制了统兵官，也就控制了军队。却不想这样是拆散了军队的组织，还怎么打仗？现在不同，我们组织起来了。我的军队，从来不会因为这个人听话就用他，那个不听话就不用他，而只看这个人合适不合适。现在我们组织想来的军队，跟制度粗疏的金军打，还有什么道理比他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