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幕（2）救赎幻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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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曾经祷告过吗？诺拉先生！”伊蒙莎又问他，他也微笑点头。“我祷告过，我曾经祈祷过不知道多少次，我还以为自己祷告过那么多次，神明一定会听到我的祷告！”他话落再朝着亚伯罕示意，亚伯罕弹奏出的光雨骤然汇聚成漫天剑雨，风驰电掣般击中圣母玛利亚身外的白光屏障，“我还以为我总是像这样祷告，才会让那位先生出现的，但这是错误的想法，我不过是被他选上的执器者，也是将封印未知生物的活祭！”
“那你一定深切地品尝过绝望的滋味是吗？”伊蒙莎又问，他淡然点头。“我本该履行自己的使命，然而我却没能做到，我分明背叛了这个世界，也没有被当成罪人接受制裁，现在还像这样苟活在世上……如果这还不是绝望的话，那什么才叫绝望呢？”“那么，我想唯有沉睡在这美好梦境中才适合你！”伊蒙莎说，圣母玛利亚的光束又被亚伯罕击破，环绕在她身边的光球又多出一个。
“不，你才不是罪人，诺拉哥哥，该被制裁的就是这个伤害过你的世界！绝望，我的……不，再绝望几百年我也不害怕，只要还能遇到你……”我蓦然站起来向他愤然呼喊，但只要记起那座山崖我的心魂就又被扯碎，那还不是最绝望的事，前世的记忆，还有我从来到桃源市后经历的所有的记忆，而我所得到的结局，正指向一个最可怕的绝望……
“如果你真的能够击败我，那么你一定不会屈服于绝望！”伊蒙莎从魔杖上向着圣母玛利亚释放出一道白光，重新补充她的魔力；但亚伯罕的攻势也步步紧逼，飞射横扫的剑芒两次将圣母玛利亚的屏障击破击中她的本体，她又从手中洒落出一道白光填补身上的破损，她就像一道击破又能合拢的光影。
“那如果我没能赢呢？”“那么，到那时候就与幸福的绝望一起活下去吧！”“原来如此！”诺拉哥哥笑了笑，亚伯罕也提防着圣母玛利亚抛射过来的光束，他奏响《路德圣歌》张开一道白金色法阵将圣母禁锢在原地，“之前有人说我再三犹豫，还是继续进行着战斗，正如他说过的那样，我在这《幻神记》上投入了自己的一切，那也许就是为了能去战胜些什么！”
“我可以感受到你具有的强大力量，但仅有这些还不够，诺拉先生，我也感受过像你一样的绝望！我在古代时在一个村庄担任祈祷丰收的神官，那里就好像我的整个世界一样，村民们和蔼可亲，每年风调雨顺。”
我也在伊蒙莎的话中呆住了，我不知不觉想起了我那一世在北欧的整个世界，被毁灭的整个世界还有再也得不到的爱……但我无法把这绝望分享给他，不他不应当想起来，他的绝望已经足够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他因为再承受不起的绝望变成扭曲疯狂的模样，那些痛不欲生不是只要我自己记得就好么？
“我一度希望这样的幸福能永远持续下去，但是那一天，我在回到村庄时发现只剩下一片着火的废墟，而犯下这种罪行的则是另一个村庄的村民；他们本并不是恶人，只不过他们的村庄相比我们的村庄，只有更贫瘠的土地，所以无处宣泄的嫉妒与恼恨让他们利欲熏心，他们袭击了这村庄的村民！我并没有选择去恨他们，而是选择去恨这世界，我也背叛了世界！”“这么说你也……”“是的，那时候我成为了世界的敌人！”
“你住口，为什么你也是这样的！”我倏然在角落中狂怒抽搐地站起来，前世的记忆无数次回荡在我脑海里，那与伊蒙莎所说的近乎相似的记忆，而我也想从那些不知名的海盗身上扩展到整个世界，但她正在覆盖我的绝望！
“我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和你联系在一起！”诺拉哥哥惊讶地说，我又怒不可遏地敲打着面前的屏障，雪澈哥哥的灵魂还是在他身上并未苏醒，这样下去也永远都不会苏醒；那女神官想要与我的绝望比较么？她实际上又失去了什么呢？那些村民到底也是与她非亲非故的人罢了，但我在那时候既失去了亲人，更失去了给我带来再也回不去的幸福时光的爱人，我应该比她更有资格怨恨这世界，也应该比她更有资格，与本该记起我的爱人……联系在一起……
“是的，因为我们都一度向绝望认输，但也一定能重新振作，只要身边还有同伴的话——”伊蒙莎再度点头说，她霎时以一种更为温存慈爱的眼神望向他的紫瞳，我也瞪着通红的眼眶失神。“同伴啊，就算现在身边没有同伴，只要能击败你就够了！”但诺拉哥哥又示意亚伯罕弹奏出《咒绝圣歌》，他击中圣母玛利亚的屏障，让她的白光再次暗淡下去。
“就算这样还不够，你的力量是足够强大，但你的意志还缺乏！而这句话也对我同样适合，你还是迷途的羔羊；而仅靠对胜利的执着，是不能克服这样的绝望的！”伊蒙莎又说，圣母玛利亚的魔力仍在持续耗损，但聚集在她身旁的光球已越来越多，并且共同发出一道冲天而起的白金色光芒，“往后道路会更加艰险，往后的一切也会更为残酷，那么你可以拯救世界吗？诺拉先生？”
“拯救世界？哈，我根本不曾考虑过那样的事，世界怎么样又关我什么事？我只想要活下去——”他蓦然攥紧了拳头，我整颗心再次被揉成了一团，我能感应到他对生存的强烈的执念，但曾经失去他也会再度失去他的绝望更是让我越发乏力了，我很想就这样沉睡过去。
“但那就是你的愿望吗？”“是啊，所以你才——你的末世圣器才会觉醒是吗？”女神官不停地问他，而他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你现在就只有这样的愿望吗？不对，是你还没有察觉到，也没有想要去察觉，你为什么要活下去也为什么要获胜？只有找到这样的意志才能战胜绝望！”他猛然抬起头，只见圣母玛利亚将那些光球在面前排成一道六芒星的法阵，每颗光球都发出一道耀眼的白金色光焰，“当圣母玛利亚将世间那些未曾获得救赎的祈愿汇聚成照耀众生的太阳时，我就会取得这场对决的胜利！”伊蒙莎说，这意味着只要她所说的太阳显现在法阵中，她就会立即取得胜利，“也就是说你只剩下一次进攻的时间了，请你尽快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到底是为什么活下去也为什么要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