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除恶务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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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随风而至,迅捷地切开了监牢的铁锁,牢门缓缓敞开,自由近在咫尺,残缺者们却没有任何行动,他们互相依偎着,蜷缩在了一起,不知道在帕尔默到来前,他们都承受了什么样的恐惧。

帕尔默嗅到了一阵血腥味,他发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黏腻腻的。

帕尔默知道残缺者们在恐惧些什么了。

低下头,一具破碎不堪的尸体映入眼中,它像是被野兽亵渎过般,完全被嚼烂了、不成样子,就算帕尔默这样的专业人士,也难以直观地判断出尸体的性别、身份、年龄。

但帕尔默知道它是因何而死的,就像公司里有些职员会拿回扣一样,残缺者在夜族的眼里何尝不是一种资源,一种可以拿取的回扣呢?

多半是有头夜族饥渴难耐,他联合起其他夜族,随便挑选了那么一个残缺者,把他拉出来,在众目睽睽下将他吃干抹净……

狂风咆哮着,沿着走廊一路冲击,撞碎了沿途的所有阻碍,直到冲出船体,打开了一道通往外界之路。

“我是来救你们的!”

帕尔默对着所有人大喊道,“走啊!你们自由了!”

起先,没有人行动,待帕尔默喊了三四声后,有那么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地走出牢房,她一边朝着外界走去,一边回头打量着帕尔默,像是怕帕尔默反悔般。

渐渐的,她犹豫的步伐变得坚定起来,直到发力狂奔,其他人也受到了她的感染般,纷纷躁动了起来,从警惕到狂热,互相拥挤着朝着外界涌去。

“慢点!”帕尔默疲惫地控制现场,“别拥挤!有序撤离!”

残缺者们意外地顺从帕尔默的话,他们努力克制逃生的欲望与恐惧,尽量放慢步伐,他们还特意避开了帕尔默,像流水般从他的身旁经过。

望着一个个离开的背影,帕尔默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在此之前,帕尔默也参与过一次次战斗,但那只是与强敌的对抗,不像现在这样,如此直观地看到自己拯救的成果。

这感觉意外地不错。

帕尔默这般想着,抬头看向头顶,甲板上正传来一重重惊人的以太反应。

在帕尔默营救船舱内的残缺者们时,更加残酷的血战正在甲板上进行着。

伯洛戈的喊声像是具备魔力般,唤醒了夜族们的战意,他们居然不感到恐惧,反而加倍狂热,朝着伯洛戈蜂拥而至。

见此情形,伯洛戈也大笑着,感受着伐虐锯斧上传来的阵阵炽热感,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奏效了,凭借着血与杀戮,伐虐锯斧唤醒了范围内所有生灵的杀意。

伯洛戈像是沙场上的角斗士,向着所有人发出了挑战,至此他们的眼里只剩下了自己这么一个目标。

这样能极大程度保护那些在货船内的残缺者们,也能帮助伯洛戈把藏匿起来的夜族吸引出来,伯洛戈深知这些夜族的危害性,他们像是蟑螂一样生生不绝,必须斩草除根。

除恶务尽!

脚下的甲板隆起,冰冷的金属利爪破障而至,数头经过武装的嗜血者争先恐地钻了出来,伐虐锯斧不仅唤醒了夜族们的战意,连带着这些嗜血低劣的怪物也被吸引。

“滚开!”

伯洛戈咒骂着,以太渗入嗜血者的体内,如同绞肉机般,把它们的内脏骨骼搅碎成泥,很快,它们就变成了一具具柔软的空壳,恶臭的皮囊下,只剩下一团黏腻的污血。

与此同时,心灵冲击再度袭来,对方加大了秘能的输出,痛意如同海浪般,一次比一次强烈,直到伯洛戈都有些难以忍受。

负权者?

伯洛戈狐疑地看向以太的源头,能凭借这股力量撼动自己的,也只有负权者了。

脚下的尸体蠕动,血液破体而出,它们飘逸地环绕着伯洛戈的身体,凝聚成猩红的鳞甲,一片片地附着在伯洛戈的躯体之上,把他打造成了红甲的骑士。

伯洛戈正欲朝着以太的源头追击,一剑斩掉那负权者的头颅,但就在这时,雷霆与焰火交加,洗礼在了伯洛戈的身上。

数名幻造学派的夜族站在了一起,他们凭空塑造着那超凡的元素之力,互相配合着朝伯洛戈发起攻势。

心灵冲击带来的阵痛与雷霆对神经的麻痹重叠在了一起,伯洛戈顿时间觉得自己的肢体有些僵硬、迟缓,紧接着脚下的血液被冻结,生成的冰霜如藤蔓般爬满了伯洛戈的双脚,将他牢牢地冻结在了原地。

见到伯洛戈被限制,夜族之间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他们就像故事里的主角,团结在一起,压制住了伯洛戈这个邪恶的反派。

以太狂涌,占据到了优势后,负权者再次加大了对伯洛戈心灵的侵袭,他不善于幻想、认知修改,但擅长直接对神经感官造成剧烈痛意,直到目标陷入昏厥、失控。

伯洛戈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咬紧牙关,承受着刀斩剑劈般的剧痛,血铸的甲胄在雷火冰霜的冲击下,破碎了又再次缝合填补。

不远处的甲板突然崩裂,数名升躯学派夜族强化着自身的机能,朝着伯洛戈快步奔袭,手中的刀剑散发着明晃晃的寒意。

他们离伯洛戈越来越近了,心底的狂热与胜利的喜悦也变得越发清晰,几乎要从毛孔中咆哮而出。

伯洛戈甩出怨咬,锁链牵扯,荡出致命的圆弧,夜族们早已做好了准备,他们的速度骤升,带着模糊的残影避开了挥击,只有那么一个夜族规避不及,被怨咬拦腰斩断。

可就算这样,夜族也没有立刻死去,他用尽仅有的力量,掷出手中的长刀,朝着伯洛戈的额头飞驰而去。

这一刻,心灵冲击、元素之力、临近的夜族们,他们像是一把把淬毒的匕首,贴近了伯洛戈的心脏与喉咙,一个念头不由地从他们所有人的心头升起。

赢了。

就算是守垒者又如何,只要足够精妙的配合与恰当的时机,即便是守垒者也会被低阶位的凝华者斩杀,这样的事在超凡世界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溢满的狂喜中,一双冰冷漠然的眼瞳扫过,像是来自冬日的寒风般,将这一切吹灭、冷却。

冰冷的刀剑高高抬起,它们本该斩下伯洛戈的头颅,可却在临近伯洛戈的瞬间,凝滞在了半空中,无论手臂怎么用力都无法下沉哪怕一寸。

怎么回事?

夜族们疑惑着,他们尝试换个方式进攻,可紧接着他们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躯体的掌控力,动弹不得。

“啊……啊……”

钻心的痛意突兀地从他们的心窝里传来,张口试着说些什么,喉咙就像被堵住了般,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呜咽的声响。

艰难地转动着眼球,将视线落下身下,这时它们才发现,一道道纤细的、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猩红丝线不知在何时穿透了他们的躯体,再仔细感知周围的以太反应,数不清的、化作丝线的以太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是伯洛戈的示弱,一处把他们一网打尽的陷阱。

伯洛戈震碎了束缚自己的冰霜,拉扯着血液凝结的丝线,它们宛如万千纤细的锋刃,轻轻一扭,夜族们的躯体便在伯洛戈的眼前分崩离析,像是被剁碎的肉块般,四散凋零。

怨咬与伐虐锯斧横斩竖劈,进一步地掐灭了他们的生机,漫天的血液飞扬,向着四面八方溅射,但又突然凝滞于半空中,如同时间回溯般,它们逆涌到伯洛戈的身旁,张开猩红的羽翼。

那并非羽翼,而是于伯洛戈身后林立、层层叠起的血矛。

伯洛戈头一次觉得两只手已经不够挥舞武器了,于是残存的血液拼凑成一双延伸的臂膀,从伯洛戈的肩后探出,它们从背后抓起一把又一把的血矛,朝着远处幻造学派的夜族们掷出。

每一击都快如雷霆,重如坠石。

脆弱的甲板被血矛击碎,钢铁也被轻易贯穿,命中目标后,血矛像是晶莹的玻璃般轰然碎裂,锋利的碎片对周围的敌人进行二次伤害。

转瞬间,夜族们的阵线被轻易冲散,四臂血甲的怪物一跃而至,剑斧粗暴地扯烂了他们的身体,只剩悲鸣的余音环绕。

伯洛戈扭头试着突袭负权者的所在,可就在这时,荣光者的伟力从天而降,身负铁甲、极光环绕的荣光者降临。

“终于追上你了!”

荣光者大喝着,挥起沉重的大剑,当头劈下,伯洛戈不怒反喜,嗜杀的狂热早已浸透了他的血脉,剑斧交叉格挡。

沉闷的爆鸣声后,脚下的甲板彻底垮塌,两者坠入船舱的深处,隐隐雷鸣从中传来,耀眼的辉光后,船体被伟力扭曲、解体,彻底崩溃成了一地的废墟,像是巨鲸的尸骸般屹立着。

荡起的烟尘间,决斗者们互相对峙着,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