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十乌横祸(九)【二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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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骑在战马之上。

冷漠瞥了眼被俘虏的一众马匪。

她匮乏的想象力,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啥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但又觉得已知的酷刑不足以泄愤立威。便向自家主公投去求知的目光,徐诠也看过来。

徐诠猜测:“骑马拖行?”

又道:“城门悬吊晾晒?”

白素补充:“三千六百刀凌迟?”

徐诠一听这就觉得不可能,撇嘴驳斥:“这么多马匪,一个个用刀子片肉,还三千六百刀?哪有这么多功夫能浪费?”

通俗来讲,凌迟酷刑所需时间太长,人力成本太高,马匪不配这待遇。

白素攒眉问:“那你说有甚法子?”

徐诠沉吟,思索花样:“先开膛破肚掏肥肉点天灯,剩下的剥皮楦草?”

这法子也不算残忍。

要知道上一任陇舞郡郡守也是在守城途中,失手被擒,落得个被硬生生劈开肉身掏空内脏,再斩首,头颅身躯被分别悬吊城门暴晒,残余内脏喂豺狼的下场。

对于十乌这种灭绝人性的存在……

唯有用更铁血残忍的手段才能加以震慑,至于怀柔与安抚,那都是彻底将人打服或者将人打到灭族边缘时的“怜悯”。是强者对弱者施舍的零星半点儿同情。

在此之前,唯有打!

任何温和手段都会被敌人视为怯懦。

白素没回应,只是望向面色阴寒似蒙了一层冰霜的主公,对方声音噙着笑,阴森森道:“那些都太血腥,将他们活埋便好,只露出一颗头,取‘出人头地’的好寓意。”

白素和徐诠皆是诧异。

比筑京观还要有震慑力,让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就这?

是的,就这。

但——

足矣!

沈棠眸光晦暗。眼中泛着祈善等人都少见的杀意。河尹这两年韬光养晦,导致太多人以为她就是个“仁人君子”,却忽略了她戴上这张面具前的杀伐果决。

陇舞郡的治所在汝爻。

汝爻因其地理缘故,民风彪悍,经济情况起伏巨大。若是兵力强盛,打得十乌不敢轻易冒犯,经济发展就昌盛繁荣,因为十乌那边生产力落后外加资源匮乏,不少生活必需品无法靠掠夺获得,便只能以物易物,用比较昂贵的当地特产换取布匹盐粮。

自然,汝爻的经济就差不到哪里去。

鼎盛的时候,城中那叫一个车水马龙,千里迢迢跑来做生意的十乌商贩更是一抓一大把。各地商贾将本地不怎么稀奇的东西拿来跟他们交换,反手就能赚个十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利润。还有胆子大的,偷偷深入十乌腹地搞走私,利润更高。

他们还有“优生优育”的意识。

为改良本部落基因,还会鼓励和平时期都紧缺的部族女性跟陇舞郡的男性通婚,生下的孩子普遍比本部落的孩子强壮些。

_(:з)∠?)_

这点也不难解释。

十乌那边自然资源不少,但食物资源是真的不多,饮食结构还单一。

再加上天降贼星后的两百多年,大陆这波人经过一代代传承和疯狂内卷斗争,平均身高、体能、资质都比十乌高一些,出现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的比例也更加高。

“借种”优良本族基因很正常。

当然——

这“和谐场面”仅限于兵力强盛之时。

若是陇舞郡兵力虚弱,或者陇舞郡背后的国家衰弱腐败,别说抵御十乌骚扰,还需要向十乌低头讨好的时候,那就不做啥生意了。人家直接来一波零元团购。

以往用东西交换的布匹盐粮都是直接抢,也不鼓励部族女性去“借种”,将人家的女性往自己窝里抢。一言以蔽之,烧杀劫掠是一桩都不落下,甚至更残忍。

沈棠此刻看到的,自然是经过战乱摧残一遍又一遍的汝爻,比河尹的浮姑城更加凄惨落魄,偌大城墙被毁得七七八八,城内建筑与废墟等同,而官署……

浮姑城的官署好歹还是危房。

汝爻的官署直接是废墟。

沈棠抵达的时候,大部队已经早大半日入城,在官署废墟上收拾出一片勉强能下脚的空地。大军熟练操起工具开始修补城墙,勉强让汝爻多了一丝丝生气。

祈善等人早已分工明确。

分头派人去打听城内消息。

尽可能将散去的庶民再聚拢起来。

林风给她老师褚曜打下手,师徒二人正在探讨什么,屠荣脱去一身甲胄,寒风冷冽的天光着大半个膀子,跟着其他兵卒一起抗建筑残骸,热得冒出一身汗。

“见过主公。”

沈棠骑着摩托抵达官署。

褚曜理了理沾着薄灰的衣襟,与林风一道给她行礼。沈棠跳下摩托:“不用多礼,城内收拾得怎么样?官署怎么会……”

说起这事儿,褚曜也是唏嘘。

前任陇舞郡郡守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再加上十乌那一伙“马匪”为了那次报复蓄谋良久,趁着陇舞郡各处兵力无力回援,带着数千人屠了汝爻——说是屠,便是大开杀戒、放肆杀戮数个时辰,走的时候放了一把大火。官署上下更是遭了殃……

沈棠凝重攒眉:“无一活口?”

陇舞郡出事发生在盛夏,沈棠出发上任在秋收几日后,这期间竟无人收拾善后?

除非所有人都在那场浩劫中丧身。

褚曜道:“倒也不是……”

“那是为何?”

“是因为太失望了……”

褚曜不用说得过于仔细,沈棠也听得出来。陇舞郡遭此浩劫,一郡郡守的尸首被人这般羞辱,王庭不说震怒出兵,至少也要表个态。结果屁话不说,还跟十乌哥俩好……守卫陇舞郡的兵卒多是陇舞土著出身,听闻此事,自然会心寒不已……

干脆就开始摆烂了。

只是,摆烂归摆烂,打十乌这事儿还是不能松懈,奈何军需粮草没了王庭掏腰包供应,日子过得极为艰苦,很多地方根本顾及不上——例如被屠杀的三沟里村。

他们只能守着关卡不破。

至于那些十乌小毛贼偷偷凿穿城墙、越过日渐虚弱的国境屏障,偷渡过来烧杀劫掠这种事儿,他们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锅都要揭不开,更别说修缮汝爻。

这处境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这里头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麻烦。

沈棠名义上是王庭郑乔派来的。

所以——

沈棠大概率会被这些人抵制。一想到这些麻烦,饶是沈棠也一个头两个大。

这开局难度比河尹高好几倍啊!

河尹那会儿,她只需要清理自家一亩三分地,其他万事不愁。因为隔壁几个邻居虽然喜欢噶她韭菜,但明面上都是好大哥,没有过硬的借口不可能骚扰她的大本营。

人家这两年也确实没有骚扰过,还被沈棠反手白嫖了不少的人力资源——

虽说两年多的“嫁衣”最后便宜了徐解,可沈棠不是只会着眼眼前一厘一分得失的人,她的目光看得更加长远——至少,此事拉了徐解这位大土豪投资自个儿,还忽悠对方送上徐氏精心培养的徐诠,未来少不了追加投资,心甘情愿当沈棠的ATM机。

日后壮大再打回去,河尹相当于转一圈回到自己口袋。而想要达成这样的光明结局,她还要先处理眼前棘手的陇舞郡,并且在十乌的铁蹄下生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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