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山一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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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汤淼就这么进驻了桃源县衙门，并且还跟张县令的师爷一同着手处理此事。起初，师爷心里打的算盘是想暗地里把这些名额给悄悄地拍卖掉，如此一来便能确保到手的银子数量可观。然而，汤淼却因为受到了李艾的示意，坚决不同意私下进行这件事。他坚持要以公函的形式向全县通告，同时详细说明自费生的种种好处以及仅有的 30 个名额。两个月之后，那些对购买名额感兴趣的人们纷纷来到县衙，而这里则有专人负责记录这些有意购买者的信息。

在这样的操作模式下，实际上每个人能够做的无非就是改动一下每个名额的价格而已，但真正能够拿到手的还是那些具体经办此事的人，他们会在私底下暗中操纵着一切。

不过，这世上从不缺乏聪明之人。师爷与汤淼一经商议，便觉得不应再在名额上大做文章，而是另辟蹊径——收取门票！凡是想要进入衙门参与拍卖的人，一律需缴纳二十两银子作为入场费。如此一来，众人无需再提心吊胆地谋取钱财，只需稳稳当当赚取些小钱即可。倘若能有一百人前来，那便是整整两千两银子啊！其中一千两留给县衙，另外一千两则交予学政，数目亦颇为可观。

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对简单多了，无非就是 8 月 1 日前往桃源县县衙主持拍卖会罢了。但李艾可不笨，他深知当天自己必须佯装生病，决计不能前往现场。至于你们如何修改价格，那完全由你们自行决定，反正李艾既不会参与其中，更不会收下你们所谓的钱财。李艾对于汤淼和师爷的这种行径，不仅没有丝毫反感，反而给予热烈的掌声。毕竟，有机会赚取清清白白的钱财，谁还愿意暗地里捞取好处呢？如此一来，即便皇帝洞悉此事，也无从指责什么。倘若连这种行为也要遭受责罚，恐怕日后便无人再愿替他办事了。李艾对此深表认同，并对汤淼提出的方案表示赞许。

随着桃源县自费生一事公之于众，整个桃源县的读书圈子掀起了轩然大波！毕竟，此事关系到每一个科举人士的切身利益。如果能在县试、府试失利之后，还有机会参加院试，积累经验，即便未能考取功名，也会有所收获，为下一次科举做准备。而对于那些家境殷实的童生而言，他们更看重时间成本而非金钱。毕竟，臭号的影响深远，相较于损失一些银钱，因为臭号耽误一至两年的光阴才是真正难以承受的。套用后世的一句话："在这些人眼中，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问题。"

据汤淼来信所说，此事确实非常值得一试。截止到七月二十五号这天，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这次机会的底价是一千两白银，然而前来县衙报名的人数却已经多达八十余人。也就是说，即使这三十个名额都按照一千两的价格成交，三万两银子也已经轻松到手了。接下来，汤淼询问是否能够增加名额。然而，对于这些提议，李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原因很简单，三十个人已经足够多了，如果继续增加名额，学政那边肯定会面临巨大的压力。毕竟考场的规模有限，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根本没有地方安排他们考试。而且，人数过多还可能会影响考试的公平性，这样一来，整个计划就彻底失败了。因此，必须要保持一个合理的比例，让自费生占据正常考生的一半左右才行。按照桃源县目前的考试情况来看，参加府试的正常考生中只有五十人能够获得童生的名额，而自费生这边已经有三十人了。考虑到院试时桃源县只能有十几个秀才脱颖而出，这个比例已经相当高了。如果在无限制的下去，正常考生难免怨言，但是控制自费生和正常考试的比例为1:2左右，就是有怨言怎么样人家也是读书人只不过没有童生名号，秀才功名还不是要考考的，二人家花了大价钱了，你再有怨言能怎么样，哪还有不是国子监在哪里摆着呢，特别是在旧社会就别谈什么公平了，给你机会就不错了，宋以前寒门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不也是这么过来了。

李艾看着汤淼的信件知道，这件事基本已经尘埃落定了，至于银子如何分配，他并不在意，只要能给他留下一份去打点学政那边的事宜，今年这事就算圆满结束了。看这情形，此次能给皇帝弄到三万两银子呢！足够让那个老狐狸高兴一阵儿了。不过，李艾心里清楚，等到此事真正推行时，他还是得离得远远的。此物最终必将沦为贪腐之工具。这里可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官员们或许还会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不敢过于放肆地贪污受贿。如果到了偏远地方，把这个东西推广开，那县试和府试的考试成绩就成为了废纸一样的东西，考不考无所谓了，这么多年人民努力的结果，好不容易把给寒门开了一扇门，又被李艾给一脚踹上了，这事情李艾可不敢做。如果真的想要做这个事情，李艾心里觉得顶多在金陵和顺天两府开还行，其他的地方还是不要开了，但是即使这样，李艾相信贪腐也一定会深入的。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现今朝堂之上为官者皆为太上皇之人。倘若皇帝心肠狠辣一些，借由此事诱导这些官员贪污受贿，待时机成熟之际，将这群人满门抄斩。如此一来，不仅钱财到手，官位亦有空缺，届时只需停止此事，并让李艾来承担一切罪责，似乎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

此念一生，李艾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伴君如伴虎，只盼自己是多虑了，但又不得不多加防备。以李艾一人之头颅换取皇帝手中的金银与权势，实在划算。如今当务之急，便是思考如何脱身自保，至于其他事宜，就留给那些愿意冒险尝试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