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战神之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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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醺醺的短发女大学生“啪”的一声把自己的身份证拍在了三角钢琴的盖子上,随即拉出琴凳坐了上去。大声的对着周围鸦雀无声的观众说道:“不能因为小姐姐可爱就不让说唱歌跑调了吧?我不会唱歌,弹琴送给你们。”
一首肖邦的《革命》开场,之后是不停歇的《野蜂飞舞》,然后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一首曲子接着又一首曲子,中间毫无停歇。女学生的汗水滴落,手指却没有停歇,当李斯特的《鬼火》响起时,观众沸腾了,喧嚣吵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喝彩和掌声。手指在琴键上翻飞,音符在黑白中迸裂,越来越快的速度,越来越愤怒的情绪,在二十一世纪初的华夏着名作曲家冼星云的《炮击天堂》中达到了高潮。当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黑暗中一片寂静。
直到女学生站起身子,准备走回自己的座位,琴凳划过地板,发出“哧拉”的噪音,现场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另一位看起来像是女学生同学的女生,跑到了钢琴边,拾起了琴盖上的身份证,又跑了回去。看到如此精彩的演出,不少客人都庆幸自己没有提前离开,人们在情绪的冲击下更加频繁的点起了酒。
一位白发老者缓步走到了酒吧中央的灯光下,缓缓坐上琴凳。酒吧里顿时变得异常安静,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钢琴,所有人的心中都在纳闷,怎么会有个老头在刚才演奏之后还有勇气坐上这架钢琴。
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老者头发稀疏,前额光滑且饱满,高挺的鹰钩鼻,穿着老气的褐色西装,红色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白色衬衫的领子下。
老者拉了下领带,将手中一杯浸泡着手工大冰球价值不菲的名为水割的褐色鸡尾酒放在了钢琴的盖子上。观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
老者将手放到了钢琴上,同样一曲《炮击天堂》响起,刚才的女学生奏出了这首曲子的愤怒与激情,而在老者的演绎下,却流露出浓浓的沧桑与悲伤。
《炮击天堂》结束,紧接着是李斯特的《钟》,紧接着又是一首肖邦的《夜曲》,随后是萨蒂的《裸体舞曲》,再然后是海顿第二十二降E大调交响曲《哲学家》的钢琴演绎最后是一曲贝多芬的《致爱丽丝》,节奏越来越舒缓,旋律越来越简单,却让人沉浸在“美”之中,似乎唤回了狂热的听众们对音乐本质的理性与思考。
有的观众在优美感伤的旋律中落泪,有的观众发自内心的鼓起了掌。
刚才演奏的女生快步走进场地中央的光线之下,激动的说道:“老先生,您什么意思,说我炫技?说我不懂旋律之美?还是说我太年轻不能理解先人留在每一个音符中的感情?”
老者缓缓抬起头,看着女生,随即起身将一只手臂伸向了琴凳。观众们这才发现老者眼眸碧蓝,明显是一位外国人。
女生也发现了这位高个子老者是外国人,或许语言不通。但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他伸向琴凳的手臂在告诉她:“请用琴声和我对话。”
观众中有上了岁数的骨灰级古典音乐迷小声的惊呼出一个名字:“路德维希·冯·沙利万。”这位生于二十一世纪初的音乐家、钢琴演奏家十岁成名,揽获全部国际大奖,曾经登上过几乎全部音乐类杂志和网站的封面和头条,被不少教材记录在册。甚至以他名字命名的沙利万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与肖邦青少年钢琴比赛,日内瓦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冼星云青少年钢琴比赛并称为小沙,小肖,日内瓦青少,小冼世界四大青少年钢琴联赛。
就是这样一位杰出的艺术家,却在三十年的巅峰生涯之后突然销声匿迹近半个世纪,再未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这个名字像一句有着非凡魔力的咒语飞速的在人群中传播开来,很快也传到了钢琴前正在和大师对峙的女生耳中。
女生困惑了片刻,展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再次坐在了琴凳上,用中文、英语、德语和俄语四种语言重复对着大师说了四次:“大师,时代变了,现在已经是半个世纪之后了!不再是你的时代了!”随即展开了演奏。
音符如暴风雨般席卷着所有的人。一曲接着一曲,时而狂暴,时而激烈,时而又会露出一个短暂如晴空般的缝隙,随即又被更猛烈的乐句灌满。而听众们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船上的水手,挣扎着,心惊肉跳的被音乐裹挟着,很快与暴风雨的源头,钢琴上的演奏者形成了一种心灵与情绪的共鸣。
不知名的少年天才和大师你来我往,一轮接一轮的演奏着,交流着,对峙着,碰撞着。甚至有音乐学院的教授听闻这个消息冒着冷雨前来,不惜一切代价挤进酒吧只为获得一个自己学生们酒桌中间的席位。
一轮又一轮的交锋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年天才与暮年大师不相上下,分毫不让。新的理念与旧的传统、东方的审美与西方的哲学,在“夜”之中碰撞,技术与技巧已经无法阻碍两人的表达,这是两个思想两个灵魂的对弈,不知不觉中,他们也被对方影响,努力维持着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