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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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中华儿女的责任感是亘古的,这种责任感,同样会带来一种获得感,让我们更接受“我们要靠我们去帮助他人”,而不是“原来因为我们不了解,所以没有帮上别人”。
更何况些人抛开环境、社会、经济、替代品谈市场占比,以“某日本国用的多”、“我这边曾经家家在用,现在基本没人买了”、“某日本国比我们创新好”等作为观点。
这些观点巧妙的利用了国人的爱国心理,以及居安思危、谦虚、见贤思齐焉的优良美德,吸引流量,赚足眼球,可实际上却在夸大他国成就,将我们本国的漆器贬得一文不值。
除却上文“japan”一词,是通过揪着一个非常用词汇引起注意之外,康熙也被拿出来当做例证,以其言论中“漆器之中,洋漆最佳”一句作为噱头,使得各年龄段的爱国人士颇为愤慨,可这无疑是一种明晃晃的断章取义!
康熙被记载在《庭训格言》的原话是:“漆器之中,洋漆最佳,故人皆以洋人为巧,所作为佳,却不知漆之为物,宜潮湿而不宜干燥。中国地燥尘多,所以漆器之色最暗,观之似粗鄙。洋地在海中,潮湿无尘,所以漆器之色极其华美。此皆各处水土使然,并非洋人所作之佳,中国人所作之不及也。”
这段文字很浅显的说明了康熙的观点:洋地湿润,所以漆器的颜色看起来光鲜亮丽,中国干燥多风沙,所以漆器看起来不如洋地所产。因而尽管人们因此以为洋地漆器更佳,但这个观点是错误的。
至于雍正为什么让造办处,也就是如今bj金漆镶嵌厂遥远的师承仿制洋漆,并没有明确的观点说明是因为洋漆“质优”。反而有证据证明,造办处的仿制品不但“质优”,而且“花样繁多”。
与此同时,所仿制的技术其实根本是唐代传出,由某日本国结合本土文化稍有改变。因而仿制行为,往大了来说这件事,便是说雍既不尊祖训,也漆器的发展史不甚了解。
除此之外,莫过于一代帝王合理的个人喜好而已。
回到前面所说,我也曾遇到过一位以某日本国漆器市场占比中国漆器市场占比相对比对比、以90年代前后福建漆器市场占比相对比、以某日本国漆器创新与中国漆器创新相对比,来说明中国漆器发展有多“差”的。
可市场份额下降的主要原因和“漆器受不受重视”没有直接关系,反倒是漆器厂的倒闭、创汇时期质廉价廉产品因资源保护和经济发展,变成了质优价廉或是质优价贵,所以消费者购买增多,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替代品的增多,同样决定了市场占比的变化。
乡村、城镇的私营企业发展也是因为改革开放。国企有国家资金作支撑,此这个过程中国企倒闭,没人接手的厂子便不复存在了,产量必然骤减。
非遗中,如:毕六福油纸伞、苏州如意檀香扇厂都是国企无法自负盈亏,由个人把欠债补上,这才延续下来的。
更何况中国有瓷、铜、竹、木、紫砂等等材质,可选多样。高中政治经济学告诉我们:如果一样东西的替代品性价比高,比如不锈钢碗、瓷碗可以替代漆器碗,木质家具、简易家具可以代替漆器家具,那么替代品的销售量就会高,由此,漆器显然无法占据上筹。
以对方和我争论的漆器钢笔为例,其在中国的使用价值本就与其在某日本国无法比较。
因为我们笔的现在市场大部分是靠学生来支撑,而学生按考试规定需要使用“0.5mm黑色签字笔”,买钢笔往往用来送人,或者是商务人士购买,这时候漆器钢笔的实用性和必需性并不高,甚至不如漆器杆毛笔。但在此基础上,我们国内依旧有,雕漆、点螺、犀皮漆等多种多样的漆器钢笔被制作和售卖。
正如康熙提到的环境影响漆器的外观,社会环境的干燥、湿润、腐蚀性不同,都铸就了漆器在中国绝不可能和某日本国相比较,甚至在中国境内,各个省份的环境差异极大,都注定了漆器的市场占比很不均衡。
以扬州古琴来到bj很容易开裂为例,虽然北方的漆器去到南方没有问题,但是南方的漆器来到北方就大大降低了使用寿命。如此一来,简单便宜的瓷器当仁不让成为首选。
当然,五年前我也曾觉得“xx国抢注哎”、“我们怎么不重视”,但是这都是因为了解不够深入的因素。只要深入了解就该明白,很多东西不是一时的,而且背后时代变化太多,各国之间情况也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单一变量可以比较,当变量过多,这样的对比,无非是为了证明自己观点的一家之言,并不能作为他们口中“中国漆器发展差,不被国家重视,没人继承,不懂创新,不在乎女性群体需求”的证明。
而以个人可以一知半解,但在进行文化宣传时,则必须负起责任,至少也该了解其历史、社会、文化的背景,了解其过去、现在和未来……
五年前的我,甚至现在的我,远不如一个营销号或者博主“被看到”的几率大,多的我做不到,我只能让看到我书的读者大大们真正了解到我了解到的漆器的现状,了解到他们说给我听的那些文化。
说到这里,我才发现洋洋洒洒五千余字的前言快被我写成社评。总结起来,其实莫过于简介那段话,漆器在中国不缺重视,不缺创新,缺的是“了解”,缺的是不用“欺骗”言语引流的正当宣传方式。
我没有这个本事去做宣传,但我可以把漆器写进故事里,和书中的角色们一起,利用青年思维给世界带来“漆器起源于中国”、“漆器从未被新时代抛弃”的认知,以青年视角、让大家看到青年力量为漆器赋能,看他们如何让更多人了解到漆器背后的文化、漆器工匠们所攻克对的一个又一个难关。
我个人的亲身体验现在只包括漂漆体验和学习斫琴,虽然现在斫琴已经学到要上灰胎、刷大漆的步骤,但是因为知道我要复读高考,教斫琴的道长看我很紧,生怕我过敏耽误高考,想作死尝试一下也没有机会。
当然,在我今年高考之后,我也打算直白的表达我的目的,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生漆过敏”,才能真正写出那种感受。当然,如果有幸不过敏,那也是我能够书写一种“格外幸运”的源泉。
最后,我把一段我在一个视频评论区里的留言送给各位读者大大,送给想要写非遗的大大们,也送给我自己,铭记:
要写漆器,不能只写生漆,要写因为过敏抓破的脸,要写多年后笑谈的“值得”。
要写油纸伞,不能只写佳人,要写同雨巷中彳亍一般的迷茫,要写博物馆里无以言表的一声“哇塞”。
要写绫罗绸缎,不能只写衣袂飘飘,轻罗小扇扑流萤,要写纺织业与祖国发展的紧密相连,要写几千年来的一梭一线,更要写如今传承背后的一声声慨叹。
要写非遗,应该真正了解他们,了解这背后一代代传承、一道道坎坷,甚至一次次幸运才让他们留到如今。而不是只当做一个能给你带来经济价值、让你名声鹊起的噱头……
慈莲笙
肆柒贰零年叁月拾伍日
(2023年05月04日)
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