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项羽放弃章邯转攻齐国 韩信引水灌城智夺三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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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残阳如血，那如泣如诉的余晖映照在这硝烟弥漫、满目疮痍的战场之上。章邯神色肃穆，身姿伟岸，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坚毅，目光坚定且锐利地扫视着身前的众部下，声如洪钟般高声说道：“今日，便是你我与敌军最后一战，都能打起精神来吗？”其声音雄浑有力，穿透了这厚重如铅的滚滚硝烟，在每个人的耳畔回响。“能、能……”众部下的声音略显疲惫和沙哑，但其中蕴含的决心依然清晰可感。章邯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再次大声说道：“好，奋勇杀敌吧！”话语未落，他已毅然拔出腰间那柄历经无数战火洗礼的佩剑，直指敌军方向，仿佛要将这无尽的仇恨与决心都倾注在这一剑之中。这是大秦末世名将章邯的最后一战。此前，在韩信那堪称绝妙、环环相扣的步步蚕食之策下，曾经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的三秦之地已尽数沦丧。塞王司马欣和翟王董翳也已相继投降，唯有章邯，这位对大秦忠心耿耿、无畏无惧的将领，带着少部分残兵败将死守废丘，苦苦等待那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救援。章邯身披厚重的战甲，那战甲上的伤痕记录着他曾经的赫赫战功和如今的艰难困境。他在城墙上日夜巡查，片刻不敢懈怠，布满血丝的双眼时刻紧盯着城外汉军的一举一动。每一处城墙的破损，他都亲自指挥士兵迅速修补，他那急促的呼喊声在城墙上回荡；每一批守城的器械，他都仔细检查，确保完好可用，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身先士卒，搬起沉重的石块，与士兵们一同抵御着汉军一轮又一轮凶猛如潮的进攻。汗水如注般浸湿了他的衣衫，血水如溪流般染红了他的战甲，但他的身姿始终挺拔如松，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给予士兵们无尽的勇气和力量。由于他的拼死抵抗，汉军攻城数日，却始终不能踏进城中一步。韩信虽足智多谋，其麾下士兵也英勇善战，但面对章邯所布下的严密防线，多次强攻均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韩信只好放弃强攻，另寻他法，试图打破这僵持不下、胶着难分的战局。与此同时，在那营帐林立、军旗飘扬的远方营地之中，项羽正于主帐内与众将围坐商议军事。营帐内气氛凝重，烛光在风中摇曳不定。当他得知章邯如今在废丘的艰难困窘之况后，当即剑眉紧蹙，额头上青筋暴起，目光中如闪电般闪过决然之色，那有力的大手猛地一挥，毫不犹豫地决定发兵汉中，誓要剿灭刘邦。其决心之坚定，好似已在脑海中看到刘邦在他威猛的铁骑之下惊恐颤抖、伏地求饶的模样。不料，这支气势汹汹的大军刚刚行至半途，道路泥泞，马蹄深陷。竟意外地突然传来了齐王田荣造反的惊人消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声平地惊雷，在军中瞬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士兵们交头接耳，神色慌张。在项伯那心怀叵测、别有用心的添油加醋之下，项羽那本就火爆的脾气瞬间被熊熊点燃，犹如一座即将猛烈喷发的火山，其愤怒之势令人胆寒。他双手握拳，关节处泛出白色，胸膛剧烈起伏。范增见此情形，心中忧虑如潮水般汹涌翻腾，深知局势危急。他眉头紧锁，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担心项羽会因一时冲动就此改变进攻方向，于是连忙迈着匆忙的步伐上前，言辞恳切地建言：“大王，依臣之见，应该先集中兵力灭了刘邦，再去讨伐田荣。刘邦此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若不趁早将其铲除，日后必成心腹大患。”“仲父。刘邦固然可恶至极，但是在我眼中，他不过是像微不足道的虫豸一样的家伙，实在没什么值得过度担心的。田容这种胆小如鼠的卑鄙鼠辈就大不一样了。”项羽双目圆睁，眼中怒火燃烧，愤怒地大声解释道。他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原来，项羽对田荣一直心怀深深的怨恨与仇视。想当初那惨烈的定陶一战，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正是因为他畏缩不前，在关键时刻未出兵援助，才致使定陶轻易地被秦军攻破，而孤立无援的项梁也不幸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丢掉了性命。那惨不忍睹的一幕，至今仍如噩梦般深深烙印在项羽的内心深处，成为他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每当回忆起，他都心痛如绞。“如今天下方定不久，局势尚不稳定，我项羽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赐爵封地给他，他竟然还不知足，多次公然与我挑衅。您说说，像这等忘恩负义、不知死活之人，还能让他在世上多活一天吗？那些齐国人都该杀个干净，我若不灭了他，天下人恐怕还以为我项羽软弱无能呢。”项羽越说越气，那愤怒的声音如雷霆万钧般在军中轰然炸响，他那高大威猛的身躯因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一股脑儿全部释放出来，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冲天之怒和坚定决心。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小兵神色匆匆、气喘吁吁地突然赶来，他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慌张地汇报说：“启禀大王，龙且大军在攻打田荣时，被彭越率军偷袭，以致我军伤亡惨重。龙且将军本人也生死不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项羽心头。项羽一听，瞬间心急如焚，脸上的愤怒瞬间被焦急所取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当即大声下令：“仲父，你速速返回彭城，稳住后方局势，而本王自己则准备亲率大军援救龙且。”这一决定让范增始料未及，他心中一紧，连忙趋步上前，双手抱拳，急切地想要再劝说：“大王，万万不可啊！此时改变战略，实在太过冒险。刘邦在汉中虎视眈眈，若不趁此时机剿灭，日后必成大患。龙且将军虽遇困境，但以他的勇猛，或许还能支撑一阵。”然而，项羽却根本不听，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双手紧紧握着剑柄，来回踱步，怒吼道：“龙且乃我的心腹爱将，怎能不救！”“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说多了有什么用啊，”季布在一旁小声说道，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大王的恩仇之心太过了，这可是兵家大忌啊。”范增着急地喊道，边说边不停地挥动着手臂，“此时意气用事，会让我们陷入被动啊。”“本王心意已决，无需多言！”项羽大声喝道，一甩衣袖。“大王……”范增还想再劝，却被项羽打断。“快准备呀，季布。”项羽一声令下，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翻身上马。范增无奈地长叹一声：“哎，大王如此冲动，恐误大事啊。”他望着项羽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项羽最终还是没有听从范增的建议剿灭刘邦，而是率楚军主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直插临淄讨伐田荣，彻底放弃了还在拼命抵抗的章邯。此时的废丘城，经过数日的鏖战，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四处皆是残垣断壁。但即便如此，它却依然固若金汤。这让急于求成的刘邦急不可耐，他在营帐内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焦躁之情溢于言表，双手不停地搓动着。于是，刘邦就准备让司马欣去说服章邯投降。萧何得知此事后，当即神色匆匆地赶来阻止。他步伐急促，迈进营帐时甚至带起一阵风，衣袂飘动。他满脸急切，额头上布满汗珠，大声说道：“我们绝不可放弃跟章邯正面交锋这一仗。大王，你想啊，章邯是什么人？他凭一己之力打败了陈胜吴广，由此而名扬天下。项羽也是因为打败了章邯而成为了盖世英雄。”萧何边说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在萧何看来，此战避无可避。因为眼下汉军一提起项家军就惧怕三分，“只有打败章邯，汉军将士们才会明白，项家军能做到的事，汉军也能做到。只有如此，在未来与项羽的决战当中，他们才会有勇气死战到底，才不会未战先怯，被敌人的威名所吓倒。”萧何目光坚定，直直地看着刘邦，眼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可刘邦却并不这么认为，他缓缓坐下，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缓缓说道：“百姓是我们的财富，士兵是我们的根本，我们能说和的就尽量不要去打。每一场战争带来的都是生灵涂炭，能避免则避免。我们的目标是天下太平，而不是无尽的杀戮。”尽管萧何极力反对，甚至言辞激烈地阐述着此战的必要性，但最终刘邦还是决定派司马欣去劝降。然而章邯却不肯听从，他坚定地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眼神决绝，如钢铁般坚硬。他双手握拳，高声喊道：“我章邯宁死不降，必坚持死战到底！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他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充满了不屈与决绝。不久后，在营帐中苦思冥想多日的韩信终于想到了破敌之法，那就是引河水灌入废丘城内。当他将此计告知众将时，众将听后欣喜若狂，脸上纷纷洋溢着激动与兴奋的神情。他们欢呼雀跃，彼此拥抱，都觉得攻克废丘指日可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可韩信却一脸凝重，微微摇头，觉得现在庆祝胜利为时尚早。他目光深邃，缓缓说道：“诸位且看，废丘城地处低洼，四周又有山峦环绕，看似易守难攻，实则有其致命弱点。那山峦虽能阻挡敌军进攻，却也阻碍了城内洪水的疏散。项羽与章邯有深仇大恨，尚能对他封王封地。如今汉王也能做到投降就能活命，可人家不走这条路。看来章邯要为最后荣誉而战，这可是求死之战。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万不可大意。”韩信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众将心头刚刚燃起的狂热之火。韩信没有给章邯喘息的机会，次日一早，天色还未完全亮起，灰蒙蒙的天空中还挂着几颗残星。韩信身着战甲，英姿飒爽地站在高处，亲自指挥士兵行动。他手中的令旗一挥，士兵们迅速打开了事先修筑好的堤坝。瞬间，汹涌澎湃的河水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废丘城呼啸而去。那滚滚洪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是愤怒的咆哮。河水一路席卷着泥沙、树枝，气势汹汹地冲向废丘城。废丘城那本就低洼的地势瞬间被滚滚洪流淹没，水位急速上升。洪水先是漫过了街道，冲垮了房屋，百姓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哭喊声、呼救声交织在一起。接着，洪水涌上了城墙，守城的士兵们惊慌失措，有的被洪水卷走，有的则拼命挣扎着想要爬上高处。章邯在城楼上望着这一片汪洋，脸色阴沉，但眼神中仍透露出坚定和不屈。他大声指挥着士兵们抵抗洪水，但在这大自然的巨大力量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废丘城都被淹没在洪水中，成为了一片泽国。韩信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他深知战争带来的只有痛苦和灾难。但为了汉王的大业，为了天下的安定，这一战在所难免。见此场景，章邯并没有气急败坏，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反而无比的镇定，目光中透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甚至对于那些四散逃命的士兵，他也不加以阻拦。“弟兄们，我本无德，又罪孽深重，不值得大家以性命相托。我平生最快乐的一刻，莫过于今天。因为我能与大家一起征战沙场，一起慷慨赴死，是我章邯无上的荣耀。”章邯的声音在洪水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怆与豪迈。自从二十万秦军降卒，被项羽坑杀后，每每想起，章邯就痛不欲生。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那些信任他的士兵，都在一夜之间化为冤魂。此后，他虽苟且偷生，却也只是为了能在一场大战中死去，以赎自己的罪过。今日，他终于得偿所愿了。章邯兵败废丘，一代名将就此陨落。章邯所部的两千禁卫军没有一人向汉军投降，他们紧紧围绕在章邯身旁，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哪怕洪水已经没过了膝盖，哪怕汉军的羽箭如飞蝗般袭来，他们也没有丝毫退缩。直到被羽箭射得失去人形，章邯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他的身躯早已千疮百孔，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但他的手依然紧紧握着剑柄，屹立不倒。他的眼神始终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在诉说着他对大秦最后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