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养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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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挡着……回家了……”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树枝摩擦，抬手轻轻一挥，张虎就被一股蛮力掀得踉跄后退，后腰撞在枯木上生疼。

冷岩在树人群中穿梭，短刃撬开一个中年女人的手指，她的指甲已经变成了褐色的木刺，深深嵌进母树的树皮里。

“想想你女儿！她还在等你出去！”冷岩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可对方只是机械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眶对着他，另一只手反而抱得更紧，树皮与母树的接触面渗出粘液，像焊死了一般。

叶详跑到最边缘的一个老树人身边，他试图掰开老人缠在树干上的手臂，却发现树皮下的肌肉早已硬化，关节处甚至长出了细小的根须，正往母树里钻。

“老伯！你看看我们！这不是你想的归宿！”他急得额头冒汗，手指被根须划破也浑然不觉，可老人只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享受某种解脱。

“没用的！”叶详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开，是冷岩。短刃手起刀落，斩断了一条缠向叶详脚踝的根须。

“他们自愿的——”话音未落，就见那个中年女人的后背突然裂开，长出无数细根扎进母树，整个人像片叶子般贴了上去，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张虎眼睁睁看着那个穿蓝工装的年轻人头顶最后一点绿意褪去，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树人的喉咙里都发出了同样的呢喃，那声音混杂着母树的低语，像无数人在同时说：“终于……不用再逃了……”

当最后一个树人垂下头，叶详三人的手上都沾着树皮碎屑和暗红色的汁液，却连一个人都没能拉回来。母树的躯干在他们眼前剧烈膨胀，那些枯木般的躯体像养分一样被彻底吸收，化作它拔节生长的动力，叶详突然明白了，这些人不是被控制，是主动把自己当成了献给妖树的祭品。

而母树则在疯狂的吸收中脱胎换骨。原本断裂的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灰褐色的树皮裂开又重组，暴露出里面盘结如筋的木质纤维。

不过十几秒，它已冲破夜空长成五十多米高的庞然大物，下半身是无数粗壮树枝缠绕成的底座，像无数扭曲的手臂扎进泥土，牢牢锚定地面；左右两手各甩出数条碗口粗的木藤，藤身布满尖刺，末端还挂着未脱落的枯木碎片，挥舞时带起呼啸的风声；

头顶更是疯长着杂乱的树木与杂草，几丛灌木像犄角般歪向两侧，最中央却裂开一张布满锯齿的巨口，里面流淌着粘稠的汁液，隐约能看到细碎的木屑在其中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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