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风寒雨(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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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孙待封在朝班中斜瞟了一眼面有傲狂的汉王,振了振心,出朝班,躬身奏道:“启禀陛下,臣等奉旨审查去岁十二月二十二日,由大名府南乐县县令溥玮役所上疏的忠勇侯梁从文的外甥胡守仁当街行凶杀人,强抢秀才之女一事。经过臣特遣刑部主事郭勋、林斌前往大名府南乐县与县令溥玮役共同开堂共审,证据确凿,又得上百个平民的口供。如今两位主事已与溥玮役下令将胡府合围,飞书上奏。伏惟陛下圣裁。”
听此晴天霹雳的消息,自上早朝以来一直骄慢得意,意淫自己入主东宫的汉王,不禁脸色大变,惊讶莫名,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至御座上的雍乐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将汉王从恍惚如在梦中拉回现实,他正欲上奏为梁从文辩解。
不意,皇帝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他刚才的举动。冷声道:“朕曾听到一个来自大名府民间的传言“胡府的家法,便是大名府八县的王法”,似这等欺虐朕之子民,恃门荫狂傲逆天,杀人害命,无法无天,残酷暴戾之徒,留之于世,实在是污蚀王土!速传朕谕:将胡家在大名府以及周围府县的所有商铺、田产、宅庄、园林等尽数查抄充公,将胡家的男女老少一律处斩,以平息大名府八县百姓的十年怨恨!抄没胡家的家产,张榜安民,不得有误!”说到这,雍乐顿了顿,似是在思索什么,面色凝重。
孙待封躬身俟命。群臣一个个屏气凝神,静候皇帝的“翻云覆雨”手。
面有愁苦的太子暗中斜瞟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汉王,嘴角飞掠过一抹冷笑。
未待将失爪牙而痛苦的汉王欲出班为梁从文辩护。雍乐抢先叹口气,以既冷又怜的口吻道:“梁从文是怎么教导侄子的?朕曾听到一个传言“胡守仁奉送给他舅父梁从文的女人说是送进后宫,奉送的男仆说是变成内侍,以便伺候后宫”。梁从文跟随朕戎马一生,为大明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朕念其劳苦功高,思欲曲法宽赦,然奈太祖高皇帝铁定的祖制何,九州百姓何?”
孙待封听此圣谕,心领神会,双眼一亮,奏道:“启禀陛下,刑部多次接到浙江按察使李宁宪所检举的“五年前,忠勇侯为台州的参将,平定处州府叛乱时的诸多不法行为,例如杀良冒功、抢夺民财、掳掠民女,纵容士兵烧杀淫掳等;还有处州府的知府、各县的知县、劫余之民联名上奏的弹劾忠勇侯“无视君上,酷虐无辜,践踏国宪”,种种劣迹,不胜枚举,臣不忍言,恐增圣上之忧。现在,揭发、检举、弹劾忠勇侯的奏章、文书尽数积压在刑部的大堂,以待陛下御览。依臣愚见:忠勇侯怙恩负义,罔顾圣上如天之恩宠,情殊可恨,现其久积民怨人怒,欺君僭越,此辈不惩,不足以息民恨,不足以正法!臣无状,伏惟陛下圣断。”
言毕,孙待封伏拜于地,一副敬候圣裁,一副待罪的模样。
其余的大臣,除了暗中出了一身冷汗的汉王外,一个个忧国忧民地躬身奏道:“伏惟陛下圣断。”
雍乐见此,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目下梁从文在福建整顿兵务,着兵部拟一道勘文将其召回,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会审,务要公正公办。”
三法司的主官,兵部尚书沈浩齐应道:“遵旨。”
雍乐口气稍缓和地道:“众卿平身。”
群臣除了脚步浮虚的汉王外,个个暗中欣然一笑,躬身谢圣恩,回到朝班。
吏部尚书周涛出朝班,躬身奏道:“启禀陛下,昨天吏部接到一份来自山东布政使所上呈的公文,文中言到:五天前,济南的趵突泉在白昼中,突然泛起五彩毫光,直射青霄,覆盖水面,周围的数千人在亲眼目睹后,无不称奇;就在众人惊愕不知所措时,水面不停地腾涨,从湖中心突立起一块一丈见方,七色流光,五彩斑斓的珊瑚,并在半空中投射出四行诗句,几乎整个济南城的人都看到了半空中的诗句;因此,轰动得济南府的知府周涎闳率领衙役、丁夫来到趵突泉边,派人将飘在水中央的珊瑚打捞上来;当珊瑚打捞上岸后,直射青霄,覆盖水面的五彩毫光方才渐渐的散去,而珊瑚上的流光彩色依旧,其表面上镌刻着的四行用楷书所写的诗句与投影在半空中的一致一样。现在珊瑚已经安放在济南府的府衙里,而那四行令满城皆惊的诗句已被拓写下来,书于奏折交由山东布政使上疏陛下。”
雍乐听罢,奇道:“究竟是一首什么诗?爱卿可道来。”
周涛奏道:“启禀陛下,那诗中蕴含深意,臣不敢妄言。现章奏在此,诗句在书尾。伏惟陛下圣览。”
雍乐想了想,道:“呈上来。”
周涛应道:“遵旨。”从衣袖中取出奏折,躬着身,将象牙笏板斜插在玉带上,双手捧着奏疏递给内侍。
内侍双手取过奏疏,转身踏上丹墀,趋至御案的右侧,躬着身,双手捧着奏疏呈给皇帝。
雍乐取过奏疏,折开封套,用双手将其展开,直接看书尾,果有四行诗句,但见“阴羯似餮蠹万姓,淮彘应运居北极。待到幽上临紫辰,中邦煊盛蜮尽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