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狠我更胜一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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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斯时，幽冥黑骑距玄甲方阵仍有四土之遥，虚空之中弥漫着一股凝重肃杀的气息。

正率众冲锋的程处默骤然失神，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发现，那所谓的益州雄师尚未接刃已先行溃散，犹如狂风中飘零的残絮，瞬间瓦解。他心绪翻腾，既有对敌人的轻蔑，亦有对唐廷荣光的一丝忧思。

但此刻，程处默内心更多的是庆幸。这场看似必输无疑的争斗，转瞬便已化作一场无害的闹剧。他的语气不再急切，反而多了一份轻松，“欧号，传令。既然敌人心智已乱，便毋需再行厮杀。不过是手足间的一场磨难，如此一来，却也避免了无谓的折损。”

然而，在那混乱的人潮中，独孤彦文的身影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挥剑嘶吼，企图挽回那颓势。他的面庞扭曲，愤怒与不甘纠缠在一起。“你们这些孬种！回归阵线，与吾共赴生死！”他厉声呼喝，声嘶力竭。这悲壮的一幕，仿佛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

他难以理解，两万铁甲未遇劲敌，便已溃不成军，这怎是他心中的精锐？裴行俭，你所谓的精兵竟是这般模样！这愤怒的诅咒，穿透了战场的尘嚣，直指那背后的操纵者。

裴行俭手中紧握着整座益州的兵马，当初面对独孤彦文求援之时，他自信满满，承诺以益州军中最为精悍的一支为其撑腰，未曾想，竟酿成此等笑柄。作为裴寂的侄子，这位河东名士，也曾一度投入关陇十族的怀抱，而独孤彦文对此未曾有半点疑虑。

正当独孤彦文绝望之际，陇右府兵如猛兽突袭，一名百夫长指挥下的将士将其自坐骑上拽落，尘埃与剑影交织，一场无声的决战。

疾驰的马蹄声惊扰了这短暂的宁静，李恪如神只降临，策马傲立于前，眼神冷静如霜，使得独孤彦文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寒意。“李恪，我是独孤彦文！元贞皇后……”未等话语完满，剑出如龙，独孤彦文的哀歌就此戛然而止。

通！

一剑穿心，他轰然倒地，口吐鲜血，双目中残留着不解与遗憾。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李恪，似乎还有无数言语未能宣之于口。

一切归于沉寂，唯余剑鸣破空，唤醒了旁观者的思绪。李泰怔愣良久，难以置信地注视着这冷酷的皇兄。他未曾料到，李恪的决心竟是这般坚定，毫不犹豫地斩灭了一条生灵。

“我早说过，你的所作所为铸成今日之局，责任甚重，今次，我绝不容许你再有加害他人的机会。”李恪目光如炬，淡然道出了对死者最后的话语。

“速取此人首级，悬于大军前头，一边收编散卒，一边向成都步步紧逼。”他下令百夫长，语气坚决，毫无迟疑。

魏书玉微笑着插言：“独孤彦文逆命忘本，领兵叛乱，此等逆贼应昭示天下，使其声名狼藉，万世唾弃。”

李泰心中明了，点了点头：“便由我的并州公报将独孤彦文的真面目曝光于世吧。”

“兄长，那自流井如何应对？如今之计是否应当分兵？”话题转移，提及的自流井局势成了新的焦点。李恪从容回应：“待处理完毕，调遣四千黑骑前往自流井镇压叛乱，务必遏制事态恶化。倚仗黑骑之迅捷，定能奏效。”

“但是兄长，这将使我们在绵阳的五千人陷入孤立无援之境，此事万不可轻视。”魏叔玉焦急陈言，担忧显而易见。

李恪却不以为然：“无妨，彼等既已溃不成军，若我方再行威压，则成都或会有所戒备。终是大唐国土，何人胆敢违抗天威？益州真金铁甲绝非尔等表面所显，实则藏身成都，即便黑骑前去，未必能够助我们攻克坚城。误判形势反被围攻，可能性确实存在。”

魏叔玉、李泰对望片刻，读懂了兄长之意。击败两万伪精兵，南下直逼成都之举太过强势，或给予对方反击的理由。以退为进，示弱示仁，方为上策。

三日之后，蜀都门户近在咫尺。成都府前，李恪的队伍赫然入目，仅有千余陇右府兵护卫粮草南行。杨师道与裴行俭共立城垣之上，目睹李恪之谋略，不禁感叹。“裴将军，你予独孤彦文的兵马何以如此不堪一击？”疑问中蕴含着诸多隐晦。

然而其中曲折，尽皆为人所知。若独孤彦文真逞英勇，后果不堪设想。此时此刻，杨师道二人别有图谋。“刺史大人，益州兵马乃实诚中选精，未曾真正历练，故显得稚嫩。”裴行俭无奈辩解，意图平息风波。

杨师道无意深究，方才质询不过权宜之策。无奈笑曰：“千名府兵押运粮车南向成都，妙策矣。想挡其进城都难矣。”裴行俭亦苦笑不语。

李恪击破伪军，倘全军压境成都，杨师道、裴行俭可拒其入内。孰料独孤之愚，恰成李恪利器，迫使他们不得不接纳。

千军易拒，粮草难挡，李恪之谋，令人叹服。正当杨师道等人一筹莫展之际，那支南下的大军已现于视线边缘。“赈灾经略，李恪亲至！”声音响彻成都内外，震得守军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