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One 不眠的七夜 Sleepless nights(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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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信徒们丢弃的沾满了鲜血的乐器居然自己演奏起了低沉而悲伤的音乐。而在音乐中,似乎可以听见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沙沙沙······”
梅西尔清楚地看见在地上肆意蔓延开来的血液中钻出了无数细小的花苗,那些花苗迅速的生长结苞,最后开出了漆黑的百合花。而那些百合花内原本是花蕊的地方正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球,而在眼球的瞳孔深处有一张没有牙齿的嘴。
漆黑的花在窃窃私语。
“我不会让你死的,梅西尔。”奄奄一息的梅西尔感觉到有一对宽大而温暖的羽翼轻轻的搂住了自己,随后那个神秘的声音十分焦急地对她说道。
“啊······”梅西尔无力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嘴唇在翕动的时候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咔咔咔······”地面细小的石块突然间颤动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地剧烈震动,在场还活着的几个人都听见了地面碎裂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狰狞而尖锐的黑红色岩石从开裂的地面下升起,像是突出的怪物的牙齿一般。
空气莫名变得沉重而粘稠,甚至让人有些难以呼吸。刚刚还在的月亮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挡,而很快,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正焦急等待着恶魔出现的亚摩斯的脸上,他有些不耐烦地伸出手抹掉了脸上的异物,但当他看向自己的手掌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发现手上居然有一抹混杂着漆黑铁屑的猩红液体。
很快,亚摩斯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安静了下来,但不是那种还残留着风声以及其他事物所发出的声响的安静,而是那种所有声音都被抹消了的死寂。
当第一滴铁与血之雨滴落下来的时候,亚摩斯又再一次听到了声音,那是密集而粘稠的血浆砸落在地上所发出的类似于雨声的奇异声响,而这一次却没有一滴雨落在亚摩斯、阿奇帕德或者其他曾经活着的东西身上。
当雨点砸落在地面上之后,闪着金属光泽的铁之枝从地面上快速的生长了起来,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占据了几乎地面的每一个角落。无处下落的猩红液体落在了那些修长锋利的枝条上,并在蒸发后散发出了一股神秘的芳香。
“哎呀,现在我们可只差一步就成功了!接下来就要靠亚摩斯大人您了呢!”站在亚摩斯背后的阿奇帕德狞笑着从袖中抽出了匕首,并将它猛地刺入了毫无防备的亚摩斯的背部,随即他把还在发出微弱呻吟的亚摩斯狠狠地推入了祭坛内。
“这就是神所希望的吗?真是丑陋至极。”穿着兽皮斗篷,有着人类男性那样英俊的外表,但头上却没有头发,只长着各种各样犀角,甚至其中一对弯曲的犄角遮住了双眼的怪物站在一根破损的大理石柱上,对着脚下的景象感叹道。当风卷起他的斗篷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那原本是脚的地方,被黑山羊的两只后蹄所替代。
最初也是最古的恶魔,梅菲斯特费勒斯,他在感觉到死人之国被人打开后就立即赶到了这里,然而他所看见的却是这样如末世一般的惨状。
“没那么简单,死人之国的门只是被打开了一条小缝而已。如果完全打开的话,那群家伙应该会蜂拥而出吧?”
“荆棘鸟,你居然在这个地方。”梅菲斯特在听见自己所熟悉的声音之后低下头去,他在那条因为地面崩塌与震荡而产生的缝隙旁看见那个本应该死去的少女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且对方还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梅菲斯特从少女的眼瞳中看见了正在缓慢转动着的白色的荆棘之环,同时他注意到,少女胸口上甚至已经露出了断裂的助骨的伤口上正在蠕动的白色的荆棘,然后那道伤口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起来。
“现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糟太多了,最主要的是死人之国的门的确被打开了。明明不太可能成功的,难道是那个家伙搞的鬼吗?”梅西尔,或者更应该被叫做荆棘鸟的家伙在无奈地说着话的同时用手捂住了口鼻,以防自己吸入那些飞扬在空气中因铁之枝碎裂而产生的黑色粉尘。而此时她手上的伤口中钻出了洁白的荆棘枝条,这些枝条缠住了被切落的手指,然后将它们与手掌重新相连。
地面异常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神庙历经百年的大理石地板连同上面的图案早已碎裂,那些矗立的石柱一根接连着一根的倒塌在地面上,然后在颤动中断裂成数截。
大地的呻吟声,铁之枝碎裂时发出的刺耳的声响,还有从那条深渊中涌出的由各种晦暗颜色混杂而成,被称为“魔瘴”的瘴气在地面上游动着。这些瘴气在地上爬动时,发出了类似于无数虫子在地上攀爬的细碎声响。
“当深渊被打开,恶臭污秽的烟冒出,那就像从火炉中升起的欺骗和虚妄,罪恶和忧愁,黑暗和堕落的烟尘,蒙黑日头,雾遮大地。”地面的震动不知何时停歇了下来,阿奇帕德坐在一根倒塌下来后滚落到了祭坛外的石柱上,仰头吟诵着一首诗。
那些从在半空中渐渐散去的魔瘴中,飞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影子,它们像是蝗虫,却长着蝎子一般的尾巴。这些来自于死人之国的蝗虫汇集在一起后便飞向了远方。但即使它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了,铁与血之雨所组成的雨幕中,也依旧传来了它们翅膀扇动时发出的万马奔腾般的轰鸣。
“邪恶的蝗虫从烟雾中飞临地面,被赐予陆地上蝎子的可怕力量。这些地狱蝗虫的模样,好像预备出战的马,顶着仿金的冠冕,狰狞的男人脸面。长长的须发飘在脑后,口中的利齿如狮。胸前附着铁甲,展翅飞行时,如万马狂奔轰鸣可怕。”荆棘鸟伸手接住了一只似乎不准备离开的蝗虫,与它那双满含凶恶的眼睛对视,然后在它用蝎尾蛰中自己之前将它狠狠地甩到地上,并且一脚踩了上去:“梅菲斯特,你到这里来是要强行关闭这条深渊吗?”
“不,我很快就会离开了。去更远的地方旅行,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我是不会管的。”
“哦,你还在找那个家伙吗?”
“哼,闭上嘴没有人把你当成哑巴。”梅菲斯特才刚说完话,他就听见了某种怪异的声音正以深渊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那是死人之国的恶魔们的私语,从未有过的漆黑光芒突然从深渊中狂涌而出,并化作了无数如蛇一样扭动的光线,以极快的速度奔逃向了远方。
在越来越多的魔瘴、蝗虫和黑色光芒从深渊中涌出的同时,一些巨大扭曲且形状过分古怪而狰狞的影子也从深渊中升起,化作了如野兽一般的利爪。那些巨大的爪凝聚起来后瞬间就将尖锐的指爪插入了地面的缝隙之中,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然而深渊中似乎有什么不明的力量束缚着这个看不见全貌的怪物,每当这个怪物用利爪抠住地面的缝隙,想要将自己位于死人之国内的身体拖出的时候,都会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新拉回到深渊的边缘。
这样的重复导致那些爪不断地在地面上犁出狰狞的爪痕,就像是疯子在墙壁上留下的杂乱而疯狂的抓痕一样。怪物在发出了鲸鸣一般悠长而孤独的呜咽后,从深渊中探出了更多的爪来在地面上胡乱的抓挠着,甚至掀起了大片的碎石灰尘和那些铁之枝的碎片。
“糟了,可妮莉雅的尸体······”狼狈躲避着巨大碎石的荆棘鸟突然注意到盛放着梅西尔母亲尸体的石棺被怪物的一只爪抓起,并且举向空中。而正当她准备冲上去将尸体抢夺回来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是一直在旁观着的阿奇帕德。
“现在可不行哦,我可不会让你阻止仪式的。再过一会儿的话,那个家伙就出来了。”阿奇帕德笑道。
“混蛋,你给我让开!!”荆棘鸟一边对冲她摇着右手食指的阿奇帕德怒吼道,一边张开了握成拳头的右手。漆黑的荆棘枝条从她的手掌中钻出并缠绕成了一把极其简陋的长剑。她想要将长剑刺向了阿奇帕德的胸口,然而阿奇帕德却轻易地侧身闪过,并随手抓住她的手腕:“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是无法改变的哦!你难道要违背神的意志吗?”
“即使有神存在,我也不会按照祂的想法来做的。”
“嚓!”
荆棘鸟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将另一只手中的短剑刺向阿奇帕德的腹部。这一次她成功了,而阿奇帕德也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松开了抓住她的那只手,然后用双手捂住了不断涌出血来的腹部。荆棘鸟则趁此机会从他的身边跑过,冲向了与石棺碎片一起下坠的可妮莉雅的尸体。
“明明知道什么都不会改变,为什么还要这样努力呢?哦,我忘记了,你最初就是想像人类一样啊,荆棘鸟。”阿奇帕德用一种既疑惑又嘲讽的目光看着荆棘鸟努力奔跑的背影,之后他移开了捂住腹部的手。于是插在他腹部的短剑掉落在地上——其实他并没有受伤,因为衣服上没有一丝破损的痕迹。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阿奇帕德脱去了穿在外面的漆黑长袍,露出了他那件修身的漆黑风衣和其内那件浆得很硬挺的白衬衫以及裤线笔直的礼服长裤,在他风衣的长摆上用金粉描绘着各种各样的眼睛,而且那些眼睛的眼珠居然在无意识地转动着。
“哎,现在全身都舒服了,果然还是自己的衣服比较好。那么,最后会怎么样呢?”阿奇帕德在随意地拍拍自己的衣服后自语道。
“我想你是不能看到你想要看见的结果了。”梅菲斯特低下头看着将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阿奇帕德,然后这样对他说道。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他可以看见阿奇帕德风衣上那些只有在特殊的角度。才能看见的百合花的暗纹,而那些由金粉所描绘出的眼睛,正处在那些百合花的中心。
“虽然我很想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这些花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先让你远离这里比较好。”
“喂,你确定要怎么做······”
梅菲斯特在这个小丑开口说话之前伸出了自己长着极其尖锐的指甲,只有四根手指的手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古老而奇异的符号。于是阿奇帕德在凭空消失在了空气当中,他被强行送回到了之前与梅西尔相见的地方,那里与这边起码相隔了几千米。
“这是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呢,荆棘鸟。接下来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少女的事情了吧?”梅菲斯特俯视着接住了可妮莉雅的尸体,但却被石块压住了脚的荆棘鸟,然后他喃喃自语道。随即他在拉起了背后的兜帽的同时从大理石柱上跳下,而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晦暗的魔瘴和天空落下的铁与血之雨中。
“哎呀,哎呀,真是倒霉透了!没想到那位恶魔也会到这里来呢。”阿奇帕德有些苦恼地站在长满了铁之枝,只剩下一部分焦黑残骸的木屋废墟中,而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依旧可以听到那个怪物所发出的悠长的悲鸣:“如果我不去抓住那个恶魔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哎,总之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呢。不过,这似乎让一切变得更加有趣了。我也厌倦的‘恶魔追随者’这样的身份的呢······那么接下来,就是成为一个魔法师或者欺诈者好了。”
“干脆从现在开始重新编写剧本好了!现在,要根据突发状况的实时调整计划了。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太有趣了!”阿奇帕德在兴奋地自言自语的同时将双手的手指交叠起来,之后他突然张开双臂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对了,不如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反正这场戏剧上演之前还有充裕的时间,来试着找点乐子好了!”
“梅西尔,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的话,妈妈是不会阻止的。”
妈妈的声音,好温柔······
“我可能永远都只能呆在床上了。所以梅西尔,如果你决定好了哪一天要去外面更广阔的世界看看的话,就不要再回来了。去找了一个你觉得更好的可以留下来的归宿吧!如果梅西尔你做错了事情的话,要想办法弥补哦?”
“我知道了。”
回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对母亲的承诺。
活下去,活下去······不能死······从未有过的强烈愿望使得都梅西尔本已经要归去的灵魂重新回到了身体里,她用手死死地攥住了那些百合花的茎叶,随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铁与血之雨已经停歇了,在一片充满了铁之枝的废墟内还竖立着七根残破的大理石柱,而这七根大理石柱上各自站立着一个似人的身影。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还被大理石柱压住了右腿,基本上无力动弹的梅西尔身上。
这一幕仿佛是用最绚丽的色彩和最狂澜的笔触所描绘出的一幅画作,但任谁也无法想象到这样的景象。
“这就是那个打开了深渊的人类吗?”
“看上去灵魂很美味的样子。”
“似乎也不是完全的人呢······”
“只有一个人呢,这是要我们互相竞争的意思吗?”
“不,我们要尊重她的选择。”
七个恶魔在低声交谈,而梅西尔则一直仰头看着那些恶魔。她偶然间低下了头,看到了不远处石块间自己的怀表,在表面如蛛网般的裂纹下镂空的指针定格在了午夜的十二点十二分上。
“人类,你的愿望是什么?”这时,七个不同的声音一起响起,就如同青铜钟被敲响时发出的宏大而沉重的轰鸣声,而每个声音中都带有不同的感情。
我的······我的愿望吗?没想到最后能实现愿望的居然只有我,真是有点可笑呢!梅西尔一边嘲讽着自己和那些为了现在这一刻而死去的人,一边向着站在石柱上最中间的那个人伸出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我啊,我希望······”
神对愚昧的人类降下的惩罚,七天七夜不休的铁与血之雨,代表惩戒的铁之枝在地面生长,恶魔横行,不明的瘟疫让很多人觉得生不如死。
为什么会对人类降下惩罚呢?没有人去探究这个奇怪的问题。他们只是盲目地相信,神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伟大的神啊,神啊······求求您宽恕我们!”穿着破旧长袍,须发灰白的老者带着最后几个坚守在这间破败的教堂内的信徒虔诚地跪在神像前,向着神哀求着,希望神能够让在那些诡异的铁之枝消失。
由于铁与血之雨而从地面肆意生长出来的铁之枝不仅使土地无法耕种,而且让那些吸入了碎屑的人的身体由内而外的长出了同样的尖锐枝条。
“我们是您的创造物,是您的仆人,为了您将珍贵的祭品献上······”神情凄惶的老者声音颤抖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没有饮水的缘故,反正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沙哑低沉,而他的手也在颤抖。毕竟他已经向神祈求了三天了,除了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之外,老者心中的希望与信仰之火也都快要被痛苦与绝望熄灭了,但教堂外面的情况却依旧没有任何好转。反而周围开始出现一种颜色诡异,会吞噬人和牲畜的瘴气。被瘴气所吞噬的活物,最后只会剩下一具骸骨。
这种无用的祈求与祷告进行了很久,直到一个年轻人的闯入才被打断。这个年轻人在老者的身边半跪下,然后轻声在老人耳边说道:“神父,那孩子似乎不行了。请您去看一看吧,药师说她撑不过今晚了。”
嘉妮是老者收养的孩子,老者几乎将她视作自己的孩子。但他所信仰的神却未对这个生来不幸的孩子进行庇护。不久之前,她染上了一种名为“黑腐斑”的病,现在全身都是因身体溃烂而产生的黑斑——明明人还在呼吸,但身体却已经腐烂了。
身体溃烂的痛苦不仅让嘉妮日夜哀鸣,也让老者不能入眠。
“神啊,神啊······您是抛弃了我们吗?”
“神一直在看着每一个人哦!只不过有人触犯的禁忌,让神愤怒了而已!”突然响起的少年轻挑的声音让老者瞬间回过神来,他有些吃惊地看着不知何时坐在圣像肩膀上的少年,然后猛地起身指责道:“你居然敢对神不敬!!快给我下来!
“哎呀,这只不过是一个雕像而已,它根本就不是神好不好?真正的神,是在世界之外的!”这个明明是漆黑短发,但发梢却泛白的少年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呵欠以后随手拍了拍圣像头,随即这尊由大理石制成的雕像瞬间碎裂开来,于是少年和大理石碎块一起落在了地上。
“我知道谁可以救那可怜的男孩子哦!而且那些铁之枝我也可以帮你们清理掉。”青年抓着头发,很不正经的对老人说道。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老者用含有恐惧与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诡异的少年,而老者身边的年轻人则相当紧张的将手伸向了腰间——在那里有一柄锋利的匕首。但年轻人的手却被老者按住了:“你难道是神派来的使者吗?你就是来救赎我们的那个人吗?”
“嗯,从程度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毕竟我有神的力量嘛!就连暂时让将死之人努力活着这种事情也能做到。”少年很满意地看到了面前老者浑浊的眼睛因为希望而焕发出光芒,随即他对着老者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神是爱着人类的哟!所以你们可不能放弃啊!如果真的相信我的话,就跟我来吧!”
“用这种药的话,就可以先轻松地消除那些铁之枝了!不过,绝对不能吸入这些药,不然的话会死的呦!话说回来,你们确定要去见神吗?”少年将晶莹似盐的药粉交给了他面前穿戴着用于远行的装束的年轻人,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会想要去把“神”带回来······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人需要信仰,如果真的有神在身边的话,大家应该会更加虔诚吧?捐的钱多了,我们的教堂就可以重修了,神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年轻人一边将少年递给自己的药收好,一边语气认真地说道。
“哦,仅仅是那么简单吗?你的愿望应该不止这些吧?”
“我只是希望所有的人都能过得很好而已······”年轻人直视着少年那只没有被额发遮住的眼睛,继续说道:“过多的欲望会让人坠入可怕的深渊,甚至最后会毁掉自己。”
“你这个家伙真是有趣,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灵魂纯净的人了,也不知道染上欲望的颜色会怎么样?”少年的笑容突然间改变了,那是一种让人感觉极其不安的笑容,带着极度的恶意。瞬间感觉到恐惧恶寒的年轻人下意识地后退,但是却被对方掐住了喉咙:“这样好了,我把神的力量(诅咒)分享给你。因为我希望你成为这个即将灭亡(重建)的国家的王(傀儡)······让更多的人信仰神吧,使人变得更加愚昧吧······未来说不定会更加有趣呢!”
后来,有一群人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去往了北方的某个地方。在那里,他们看到了诡异的,花瓣中长着眼球的漆黑百合和似乎会通往死人之国的巨大深渊,以及······他们的神。
“我们可以开辟新的未来,在我们的神的庇护下,这个腐朽的国家应该灭亡!我们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不过令很多人奇怪的是,那个在神父身边原本不起眼的年轻人突然间变了。不知为何,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语、所说的每一件事都使人信服,他的想法也得到了许多人的响应与支持。
每个人都说他得到神的启示,并且获得了神的力量,也就是说他是神的意志的代行者。
“这个国家该有怎样的人的统治,也是由神决定的,我们的神啊,把王冠给了领导我们的那个人!”少年背对着巨大的落日站在高塔上,冷笑着看着人们在过去皇宫中欢呼庆祝。在他的帮助下,年轻人成为了王,以宗教神学为统治基础的国家将会被建立起来。
在空中盘旋的乌鸦落在了少年的肩头,它的喙尖衔着一枚戒指,戒指上有眼睛的花纹——这是一枚简单而诡异的饰品。
“哎呀,最后一枚也做好了吗?矮人的工匠可真是厉害!”少年相当开心的将这枚银戒指戴在了自己右手的小指上,这下他的十根手指都戴上了矮人们为他特别制作的戒指了。他满意地摊开双手看着那些戒指,然后笑着自语道:“真是完美,那么接下来先进行第一步吧!先让这个国家更加强大,以便我能获得更多我需要的东西。依靠神的力量的话,可没有什么乐趣呢。”
“请给我带来更多乐趣吧!在这个世界终焉之前。人类也好,恶魔也好,妖精也好,大家可都要努力的活着。”
“话说回来,一个傀儡可不够呢······”
几百年以后。
“喂,梅西尔,我们已经全部解决了。你可以进来了!”
“小姐,你还好吗?”一声高调的呼喊从面前教堂的至高处传来,而耳边响起的一句问话声将梅西尔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过头来看向身边那个似乎是因为年迈,所以面貌有些狰狞的老人,然后她对老人抱歉的笑了笑:“抱歉,刚刚我走神了。”
“您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那些事情吗?”
“对,过去每一个细节我都不能忘记。因为,那些事情是我绝对不能忘记的。”梅西尔在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说话的同时伸手推开教堂的门,带着血腥味的湿润空气从黑暗的教堂内扑面而来,就像一张个怪物对她张大了嘴一般。
“我要赎罪,为我所做过的所有错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