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Eleven 罪人的故事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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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紧张。”

听到搭话声的克莱因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然后他以食指抵唇对着那个悠闲翘着脚的人笑道:“哈哈,真是谬赞了,您不也一样吗?当然也不排除您很会扮演。”

“因为鄙人有保障啊,所以就算死了也没有关系。啊,主持人来了,看样子集会就要开始了。恕我失礼,有机会再聊吧。”与克莱因搭话的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忽然安静下来。意识到什么的克莱因将视线转移回了由座椅和人共同围成的圆圈中心,在那里一个约成年女性高,全身上下都由不同人的身体部位共同拼凑而成,显得令人恐惧又怪异畸形的怪物正站立在那里,而它的身后一根黑色的触手一直延伸到了大家头顶的天花板上。

也许是因为与身体相连的脖颈与头颅不相契合,所以拼接怪物在花费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后才找到了自己声音:“没想到这么快罪人们的午夜时间就到了,本人皮泰尔又以新样貌与大家再次见面了!不过说是第一次,但其实今天又来了新的成员,所以大家可是要争取机会呢!如果得到一次宽恕的话,是能够得到优厚的奖品的!”

“不过因为有新人来了,所以我得重新说明一下这个故事会的几个比较重要的规则:第一,不是只能讲自己的故事,但是绝不能编故事,编造故事的人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第二,一个人一次集会只能讲一个故事,无论长短;第三,得到宽恕的人就能在故事会结束的时候得到丰厚的奖赏,不过奖赏并不能够保证能让各位离开这里;第四,在集会正式开始以后,所有人不能使用武力袭击主持人和他人。”

讲故事?为什么要讲故事?听到拼凑的话后瞬间感觉自己多了很多问号的毕维斯下意识地看向了对面,随后他注意到克莱因正在用口型对自己说什么。

不要说话,就这样坐着就好吗?在读懂对方唇语后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毕维斯赶紧将视线挪回到了面前集会的主持人身上。而他在紧张的时候便开始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最后就连指甲嵌进肉里都没感觉到疼痛。

在身后触手的操纵下原地旋转一圈的皮泰尔有些滑稽地抬手向众人行礼,之后他才展开手臂继续说道:“既然没有人有疑问,那就有请第一位讲故事的人吧?如果没有人主动来讲,我们就会以抽签的形式抽取一个人。”

在短暂安静了一会儿后,克莱因左手边第三个人忽然举手喊道:“那、那个,我来!”

“好的,没问题!”皮泰尔忽然一扫之前的萎靡并迅速指向举手的那个人,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留在原地的那条枯瘦的左腿,“请问这位您愿意让别人看见你的样貌吗?如果愿意的话,我将解除施加在您身上的魔法。如果不愿意,当然也是可以的。”

“可以的,我想大家在看见我的样貌以后,应该会更同情我一些吧?”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栗色长卷发,满脸淤青的娇小女性便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内,而她在拉下肩膀上的衣物后身上的伤痕更是一览无余。于是几乎是所有人都开始猜测起这位看上去娇小可人的女性到底经历过什么了。

“……我叫派珀,这些伤都是被我的同伴打的,他们、他们威胁我说要我交出我的身体才肯让继续保护我,但是我已经把食物全部交给他们保管了……呜呜呜,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又瘦又小,所以根本就没有人雇我工作。这次我也是为了赚钱才来这里的,结果却遇到这种事情呜呜呜呜呜……”派珀一讲到自己的伤心事就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的捂脸痛哭起来,而之后她才缓过气来并捂嘴继续说道:“我的父母都是一贫如洗的农民,而母亲为了养家而把我嫁给了一个喜欢酗酒施暴的男人,因为他我才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和做母亲的资格,所以后来我就只能离开家独自生活,最后没想到会来到这种恐怖的地方……”

“那你既然找不到工作,那之前又是靠什么为生的呢?”听到这里,忽然有一个人举手发问道。

“我……我当然是在流浪乞讨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派珀抽噎着回答道。

“你的同伙这么没有人性你为什么早点儿离开他们?找其他人依附的话,肯定也会比现在好过得多吧?”

“因为家暴而导致流产和不孕?你为什么不把着这种家伙告上教会的秩序法庭?”

“可是现在教国不是有专门针对流浪者的政策吗?只要能证明自己不是娼妓和异端,好像都可以得到一笔救济金。”他人的疑问像是炸药桶一样带来了一系列的质疑,而原本表情痛苦的派珀也越发局促不安起来,之后她咬着指甲有些慌忙地后退,结果却被皮泰尔抓住手腕:“我说过不可以编造故事的吧?您身上的伤痕可是为了让别人同情你而让同伴殴打产生的,而且染上梅毒的女人应该很难生下健康的孩子,不是吗?”

“可、可是我也没说错啊!那些人说我只要能拿到集会的奖励的话,我就不用每天再陪着他们了!难道这也算是说谎吗?”被揭穿身份的女人在甩开皮泰尔的手之后握紧拳头声嘶力竭地冲所以嗤笑自己的人大吼道:“因为我的父母是农民,因为我没有身份,所以我连自己的爱情都是虚假的!男人欺骗我,姐妹也欺骗我,我的尊严在泥水里被别人践踏!我以为我能和贵族结婚改变命运,但到头来却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丢了!对了,你们这些人……罪人的集会,你们肯定也和我一样是有罪的人!”

“喂,主持人,既然这个女人都说谎了,那这个故事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吧?赶紧让她下场吧!”

“就是就是,反正也没用了!说谎的人的结局也应该让新人看看才对吧?”

“……你们也会和我一样的,也会和组成这个主持人的人一样死得七零八落!绝对!”已经陷入癫狂的派珀边像疯子一样张大嘴狂笑,边用手指着那些要求主持人了结自己性命的人,“我会在死人之国的深处等着你们这些人的!”

在说完最后的遗言后,派珀便被某种像是枯枝但又像是昆虫足肢的手给拖入了黑暗深处。之后所有人都听见了她凄厉恐怖的惨叫声,而在惨叫声结束之后,便是肉体被割开和被搅动起来的粘稠声响。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而无法阻止的毕维斯愧疚地用手捂住了耳朵。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拥有童话中勇者的力量,可以使用圣剑将这些怪物全部屠杀殆尽,或者他能像德斯坦那样无所畏惧也不错,起码还能冲上去救那个女人。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灵活的大脑和懦弱的身体。

改变,要怎样才能改变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