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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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面对冀良青的有一个陷阱,任雨泽浑然味觉,他依然是在忙碌着,今天一早刚刚上班,任雨泽就到了开发区的几个企业检查了一下,最近开发区的形式还算不错,过去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已经是大为改观,走到那里,都能感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情景。(。纯文字)

任雨泽对此还是很满意的,在自己的辛勤努力下,优化经济结构、提升发展质量,让开发区生机勃勃、活力奔涌,任雨泽现场观摩、了解情况,对项目工地、厂矿企业、生产车间都做了重点检查。

在最后一站,任雨泽集中对开发区的钒电池项目、繁盛昇煤机设备有限责任公司、华电朔州热电等项目等地进行现场观摩。几乎所有同来的人都发自内心的感慨:开发区工作力度大、变化大,这已经和几年前的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路开发区管委会的刘主任都是跟着,不过这个人现在似乎也感受到了新屏市气候的变化,所以在和任雨泽相处的过程中,还是有点若即若离的,任雨泽心中暗笑,这市里的两个主官一旦形成水火之势,下面的干部也真的为难,都不知道该怎么工作和表现了。

这样转了一圈,任雨泽看一切都还不错,也就打道回府了。

回去刚坐下没多久,就见洪仁昌敲门走了进来,就在最近,一场突如其来的东南亚金融风暴,震动了中国,任雨泽从洪仁昌的脸上,感觉到了这场危机的严重性。

仁昌进了任雨泽的办公室,两人就也不用多客气什么,洪仁昌说:“老同学,这次真的是惨啊,家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要不是我这里还不错,父亲都会急出神经病了。”

任雨泽问:“仁昌,你们家族会受到什么影响啊,难道在东南亚有投资吗?”

“老同学,中国的经济也受到了冲击啊,南方省的大企业,几乎都受到了影响,购买力下降,没有人买东西了,还怎么做生意啊。”

“仁昌,不要着急,我看建材批市场的生意还不错,现在都有1万多商户了。”对新屏市来说,亚洲的金融风暴是影响不大的,相对了沿海城市,新屏市销往国外的产品并没有几样,所以整体来说还是变化不大。

听到任雨泽的安慰,洪仁昌自己也有点欣慰的说:“我这里不会受到太多的影响,都是面向国内的,大部分都是直接针对百姓,不会有什么问题,按照我的估计,这场金融风暴之后,批市场会更加兴旺的。”

任雨泽有点奇怪的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认为啊?”

“直觉呗,金融危机之后,国家要振兴经济,只能是刺激消费,那样,买房子、装修房子的人不是更多了吗?”

任雨泽觉得他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两人有闲扯了几句,一会纪检委的蔡书记敲门走了进来,蔡书记很少到任雨泽这面闲扯的,一般来都是有事,任雨泽就对洪仁昌说:“好吧,你这面好好的干,将来也可以弥补一下你们家族的亏损,要不你自己先坐坐,我和蔡书记谈谈。”

蔡书记笑笑也说:“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到政府来拿个东西,顺便过来看看任市长你。”

任雨泽本来还很随意的,现在听蔡书记如此一说,反倒有点警觉起来了,作为蔡书记,怎么可能来专程看自己,所以他说:“蔡书记你客气了,你先坐。”

这面洪仁昌也就不敢打扰任雨泽的工作,他本来今天也是无事过来坐坐,想请任雨泽晚上吃饭的,但有了外人,洪仁昌也就没在提自己的想法了,站起来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这面秘书小赵帮着蔡国章把水到上,任雨泽也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椅,坐在了蔡国章对面的沙发上,说:“最近这到年底了,你们那面也事情多啊,好久没见蔡书记你过来坐坐了。”

蔡国章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也怕没事情过来影响到市长你的工作。”

“哈哈,我们两人还客气什么。”任雨泽挥挥手说。

蔡国章在前几天到冀良青家里和他们一起研究了对付任雨泽的方法之后,心中也是很有点担忧的,他害怕任雨泽,这是一种从政以来少有的对一个人的惧怕,这种惧怕来源于他对任雨泽的观察和理解,所以他不想在这次对任雨泽发动的攻击中成为主力,他需要一种更为稳妥的生存方式,那就是两面讨好,这也是他这些年来一贯使用的手法。

当然了,在面对等闲之人的时候,蔡国章是不必要这样的,但任雨泽不同于别人,小心谨慎的蔡国章还是觉得应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最近任雨泽也没太到影视城去检查吧?”蔡书记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任雨泽一面点头,一面叹口气说:“忙啊,一到办公室,事情总有一大堆,刚刚到开发区去转了一转。”

蔡国章附和的连连点着头说:“是啊,你是一市之长,肯定会比我们更辛苦,不过啊,还是应该多出去转转的,老是窝在办公室也烦。”

“是的,是的,等这阵子忙过了,我就要到影视城去跑跑。”

蔡国章眼光一闪,犹豫了一下,看来任雨泽还是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既然今天是来给任雨泽送人情的,那就一定要到位,不然显得不伦不类的,蔡国章接上了任雨泽的话:“嗯,跑跑好,不过要跑还是早点好啊。”

任雨泽一直在心中猜测着蔡国章今天到来的目的,所以在刚才都是随口的应付,有点心不在焉,但现在却感到很蹊跷了,就这样一个出去转转的小事情,为什么蔡国章盯着不松口,来回的说呢?

任雨泽本来也是一个敏感的人,这时候就抬起了头,他从蔡国章的脸上看到了一种郑重其事和深沉忧思的表情,任雨泽心里也就是一紧,他感觉到了某一个环节肯定是出现问题了,任雨泽一下就眯起了眼,静静的看着蔡国章说:“那么蔡书记认为我应该到哪转转最合适。”

蔡国章也淡淡的看着任雨泽,没有回避目光,也没有一丝的笑意,说:“当然是影视城了。”

任雨泽就凝重的点点头说:“好的,我会去的。”

蔡国章也就拍拍膝盖,说:“行了,任市长你先忙,我还要回去准备一点材料。”

任雨泽也没有挽留他,只是客气的说了句:“嗯,那你慢走。”

蔡国章站起来,点下头,就离开了,在走出任雨泽的门口的时候,蔡国章轻轻的嘘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做法是不是合适,但他必须这样做,因为前几天在冀良青的家里,已经确定了一个对任雨泽的攻击方案,那就是在任雨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由那几个局长安排人,对影视城工地的包公头们展开煽动和拉拢,让他们在这两天一起****,讨要他们垫进工程的资金。

换做其他人去煽动,或许效果不会太大的,但蔡国章却知道这些局长和何部长的威力,他们都是几十年的老新屏市人了,他们在新屏市里具有根深蒂固的关系网,一旦展开行动,肯定会给任雨泽造成很大的麻烦。

但这还不是主要的问题,从冀良青那天的话中,已经是隐隐的露出了上面还有人会对任雨泽发难的一下迹象,所以只要制造出一个事端来,就有人会利用这个借口来动手了,自己也只是提醒一下任雨泽,但任雨泽是不是能解开这个难题,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而任雨泽也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在蔡国章刚刚离开之后,任雨泽就在第一时间里给还在影视城工地的那个新山市祝安祝老板去了个电话,让他马上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

祝老板是任雨泽介绍进来的,所以和任雨泽一直走的比较近,现在听到了电话,一点都没有耽搁,没用多长的时间,就到了任雨泽的办公室。

任雨泽已经在焦急的等待了,虽然任雨泽也一直想要让冀良青提前动手,为此任雨泽还在前几天王老爷子的家里故意刺激了冀良青,但任雨泽一直不知道冀良青会从那个角度发起攻击,今天听蔡国章这样一提醒,任雨泽就觉得,冀良青一定会从资金短缺这个点上发力,因为这个点就是任雨泽的死穴,而作为影视城项目,也是有这个点是自己的破绽,冀良青只要发动一次大规模的群体抗议,就能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危机了。

现在政府强调的就是和谐和稳定,所有的群体事件都会被视为严重的问题。

任雨泽在见到了祝老板时候,第一句话就问:“这几天影视城工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

这话问的祝老板有点莫名其妙的,他怔怔的看着任雨泽说:“没什么情况啊,还是那样。”

任雨泽便明白了,看来自己和祝老板的关系太过明显,所以就算有什么事情,冀良青他们也绝不会找到祝老板的,任雨泽就想了想又问:“祝老板,你在好好的回忆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反常的事情。”

祝老板扣着脑袋向了一会说:“好像最近吧,总有一些外面的人来工地,经常还有人请那些包工头,但我一个都不认识,也没人请我。”

任雨泽点点头,这就对了,这通常也就是串联和起事的程序,任雨泽说:“恐怕影视城最近会有点麻烦了,你回去之后,悄悄的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记着不要让别人感觉到了。”

祝老板一听这话,知道绝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他可是根本都不愿意影视城出现一丁点的麻烦,自己那么多的钱都垫在了这个项目中,真出什么麻烦了,亏死了。

所以他也是不敢在多停留了,立马返回工地去了。

剩下任雨泽一个人,他有点忧虑重重,冀良青到底还是冀良青,这一刀砍的位置是恰到好处啊,当然了,冀良青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并不是想用这个事情来为难自己,他只是想要借这个力,易完成季副书记心中的那盘更大的棋。

但想要化解这个事情,却颇费脑筋了,除非是谁能拿出一大笔钱来,但谁能呢,事情一闹开,连政府的钱都不能动用了,上次借了二公子的钱,也是早就用完,看二公子那样子,短期也很难拿出一笔足以对付影视城项目的资金了。

任雨泽越来越感到事情的严峻。

到了第二天,祝老板就给任雨泽来了一个电话,他有点惊恐的对任雨泽说:“任市长,不好了,不好了。”

任雨泽心里咯噔的一下,但还是强压住自己的紧张,问:“怎么了,慢点说,不要惊慌。”

这祝老板喘口气才说:“昨晚上我找了一个包工头自,拉出来喝了一场酒,我就慢慢的套他的话,后来这小子还真说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任雨泽很迫切。

“这小子说,有市里的领导已经在联系他们了,让他们就在这两一起闹事呢?他们现在已经在暗暗的准备了,所以任雨泽啊,你可是要想个办法啊。”

任雨泽一看,事情果真是从这个地方来了,任雨泽问:“他们闹事的理由是什么?”

“他们要求政府给一个说法,他们在影视城垫资太多,民工干了活拿不到薪水,而且现在甲方萧博瀚也无踪无影,你前一阶段又说市里要来接管这个项目,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动静,他们怀疑这就是一个官商勾结的陷阱。”

任雨泽点点头,冀良青真是手段不错,这个借口用的恰到好处,而且让任雨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要你拿不出钱来,怎么样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祝老板,你估计他们总共有多少人?”

“听他的口气,除了我们一两家是你引来的之外,大部分的本地施工队都会闹事,算下来应该有几百上千人啊,市里的领导还说,只要这样一闹,市里肯定会给他们把垫资的钱掏出来的,所以这事情没法避免了。”

任雨泽挂上了电话,缓缓的站起来,在办公室度起了步,但这个问题却不是一个想一想就能解决掉的问题,所以到后来,任雨泽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了,但这一点都不起作用,任雨泽感到自己正在走进一个死胡同。

冀良青提前发动攻势是好事情,但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会让事情变得很复杂,这超出了任雨泽提前的预计。

和任雨泽情绪相反的是,此刻在在省城省委的季副书记情绪是很好的,几天之前他就接到了冀良青的电话汇报,知道冀良青正在给自己制造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起初季副书记还想在等等,在看看,最好是等事态自然的形成,那样就能水到渠成的展开自己的攻势了,但后来冀良青还是说动了,冀良青说,任雨泽好像已经看出了他们的企图,所以在资金这一块任雨泽一直都没有从市里解决,而且任雨泽正在到处筹集资金,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会坐失良机,一旦影视城的修建出具规模,那就生米做成熟饭了,最后就算资金在紧张,市里和省里也只能帮这把这个项目完成了。

季副书记仔细的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当他听到了冀良青准备提前发难的时候,季副书记也就默许了,但他还是要求冀良青把爆发的时间稍微延后几天,给自己流出一点点的准备时间来。

冀良青也同意了,于是季副书记就展开了自己的行动,他必须抢在新屏市群体事件爆发之前,完成自己的一些工作。

现在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把一份意见书递到了组织部黄部长那里,意见书里不仅有他对北江省这几年经济滞后的一些分析和建议,还在意见书里刻意的提到了北江省在使用干部问题上出现的很多漏洞,作为举例说明的就是新屏市任雨泽的使用问题。

在这个意见记详尽的描写了任雨泽和王书记很不正常的一些关系,还写到了在对任雨泽的使用问题上,自己在省常委会受到挤压的情况,他说,让任雨泽这样一个本身具有很多问题的干部再次走上市长岗位,这是北江省管理上的极大错误,而且他还预测,新屏市的影视城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的一个工程,这样的工程,最终是一定会出问题的。

当然了,他之所以这样笃定的做出判断,自然是因为冀良青给了他足够的信心,当这封意见书送到总理的手上时,新屏市也一定会刚好爆发出一次规模盛大的群体事件,而事件正和自己意见书里预测的一样,是任雨泽强行启动影视城带来的后果。

有了这环环相扣的布局,季副书记是可以好好的松一口气了,搬到王书记,自己的机会就一下凸显出来,在加上黄部长的推波助澜,自己问鼎北江省第一人的宏伟志愿未必就不会美梦成真。

他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拿起了电话,打到了新屏市的冀良青手机上:“良青,我季啊,你那面情况怎么样了。”

冀良青现在的状况是有点紧张,有点兴奋,又有点惶恐,好些年没有在这样大动干戈了,本来以为在新屏市自己再也用不着这些手段,没想到现在还是难以回避的用了起来,所以他用沙哑的语调说:“季书记你好,我这里一切就绪了,现在就等你一声号令。”

季副书记很满意的说:“我这里也很顺利,相信此刻新屏市的事情已经引起高层的关注了,而你们的行动也务必在明天开始。”

冀良青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事情正在按自己想象的方式发展,自己总算是说动了季副书记提前展开了行动,现在战车已经启动,不管是自己,还是季副书记,都没有了退路,成败也都在这一战之中。

“季书记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误事的,明天一定会带给他们一次惊慌。”

“嗯,嗯,这就好,规模可以尽量的搞大一点,这样才能引起上面足够的重视。”

“我明白,一定不会辜负季书记的期望。”

季副书记轻声的笑了笑,很小心翼翼的挂上了电话,他像是欣赏一件工艺品一样的认真的看着电话,顺着这根电话线,季副书记仿佛看到了冀良青惬意的笑容。

冀良青当然是不可能不笑,就算他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夹杂在心里,但高兴是这些元素中最多的一种感觉了,他现在已经不再单单的把目光看在这小小的新屏市里,冀良青在这些年都没有萌动的一种豪情燃烧了起来,他在想,假如一切按季副书记设想的那样都一一实现了,那么北江省的格局就会发生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作为这个促使变化成为现实的有功之臣,自己难道就没有在上一层楼的机会吗?

不,绝对不会没有机会的,大变革之后需要一种大换血,季副书记也需要一些有能力的人来帮他支撑北江省这样一个浩大的局面,而自己不管是能力,还是资历,都应该是其中的娇娇者。

冀良青真的就在这时候,有了一种豪气干云的豪迈。

他拿起了电话,把最后的指令一一的下达了出去,然后他就泡上了一壶好茶,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慢慢的感受大战前的这一种激动。

任雨泽在下班的时候,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这主要是他从来对冀良青都是高估的,他绝没有想到冀良青会用上如此下三滥的手法,这一直以来,任雨泽都把冀良青划入到了那种胸藏珠玑,内敛沉稳,但老派保守的行列,任雨泽总感到,只有自己才能使得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法,冀良青应该比自己要高明一些,所以他计算了冀良青各种各样的攻击方式,却忽略了冀良青也会同样的使用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的手法。

这一下就打乱了任雨泽的思路,让他有点束手无策了。

而这样的打击还不是一个,当他刚刚走到市委家属院的时候,又接到了大宇县县长凤梦涵的电话,说有重要的工作要给他汇报。

任雨泽今天真的有点疲惫,他问:“很重要吗?能不能明天在谈?”

凤梦涵肯定的答复:“很重要,我怕耽误你对事态的分析。”

“那好吧,你在哪里?”任雨泽只能答应。

“我在滨江大酒店二楼餐厅,你直接过来吧?”

任雨泽答应了,今天他是走路回来了,没有带车,这里到滨江大酒店还有好一截的路程,任雨泽也懒得在叫自己的车来接自己了,低头挡住了一辆出租车。

一上车,报了酒店,那个司机就不断的从后视镜中看着任雨泽,他有点怀疑,这个坐车组的人怎么长得这么像新屏市的任雨泽市长呢?当然了,从电视上看到的样子是和现实不太一样,不过他联想到任雨泽上车的地点在市委家属院附近,所以就有点半信半疑。

任雨泽开始也没有注意,后来见司机老是看自己,就笑了笑说:“师傅,好好看路啊,追尾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那个司机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但眼看着前面,嘴里还是问了一句:“你,老板你贵姓啊。”

任雨泽也明白他对自己有点好奇了,自己才不让他对号入座呢,就说:“我姓江。”他报出了江可蕊的姓来。

那个司机就愣怔了一下,有点遗憾的说:“奥,那我看错了,看错了。”

任雨泽也不解释,就低下头想起了心思。

这样没要多久,任雨泽就到了凤梦涵说的那个包间了,这个包间装修不错,淡雅高贵的大理石作为地面,墙壁铺了蓝色素花的墙纸,雪白的天花板上并列着几盏晶莹透明的“水晶灯”,包间还摆满了散发着古朴香气的名贵红木椅子,每张椅子上都雕满了各种精美的图案推开门,就见凤梦涵正焦急的在等任雨泽,见他进来,忙说:“我本来想到下面接你,又怕不太好。”

任雨泽点头说:“嗯,这样就好,有人遇到我们在一起,确实难招呼。”。

一面说话,任雨泽就打量了一眼凤梦涵,她那一张俊俏的瓜子脸上,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迷人的气息,这样的一个美女和自己单独的呆在一个如此华丽的包间里,再闻着她吐气如兰的幽香,任雨泽就有点恍惚了一下。

他忙收拢了心神,说:“到市里多长时间了。”

凤梦涵说:“刚回来我就过来了,就怕你今天有应酬过不来,现在可好,你来了。”

任雨泽感到了一点点的惭愧,这样一个本来是公主般的女人,却以见到自己而喜悦,自己何德何能啊,让别人如此眷爱,想一想目前的麻烦,自己就无能为力。

任雨泽缓缓的坐了下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你也坐下吧,最近过的还好吗?”

摇下头,凤梦涵说:“谈不上好不好的,就那样了,不过上次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现在都弄清楚了,所以急着给你汇报一下。”

任雨泽有点发愣,自己让凤梦涵打听什么事情了吗?

任雨泽疑惑的问:“你说的是?”

“就是季大公子到大宇县筹借资金的事情啊,怎么,你忘了?”凤梦涵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任雨泽。

任雨泽一下就想起了这个事情,他摇摇头说:“看我这记性,唉,今天我真有点心不在焉。”

凤梦涵脸上的神情黯淡了一下,说:“是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约你吗?”

任雨泽苦笑一下,知道凤梦涵一定是误会自己了,以为自己见了她凤梦涵才难受,任雨泽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凤梦涵放在桌上的手说:“你想多了,我遇到了一个麻烦,和你没有关系。”

凤梦涵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把另一只手也放到了任雨泽温热的掌心,说:“能给我讲讲什么问题吗?”

任雨泽沉思了片刻,就把冀良青准备对自己动手的事情说了,对凤梦涵,任雨泽是一点都不会担心的,这个女人不仅有对自己的忠诚,还有对自己的爱怜,更重要的是,这些年在政府办公室锻炼之后,凤梦涵往往可以守口如瓶。

凤梦涵是带着错愕在听完了任雨泽的讲述,在任雨泽讲完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了,凤梦涵也一样的判断出任雨泽真的遇到麻烦了。

这样的沉默直到服务员小姐把菜端上来,任雨泽凄然的一笑说:“来来,我们先不管这些了,吃饭吧,对了,你说说季大公子是怎么一回事情?”

凤梦涵本来一直想说的,可是刚才让任雨泽的事情搞的她有点心神迷乱了,她光为任雨泽担心了,现在被任雨泽易提醒,凤梦涵赶忙说:“嗯,我已经通过一个很牢靠的人打听到了消息,说上次季大公子是从大宇县的几个矿老板手上借了三个亿的资金。”

任雨泽只是嗯了一声,他没有打断凤梦涵的谈话,因为这个情况任雨泽早就知道,但凤梦涵这样着急的叫自己来,肯定不会就是这样的一个事情。

凤梦涵看了任雨泽一眼,说:“问题不在这里。”

“那在什么地方?”

“问题在于,这三个亿的借贷虽然是私人性质的,可是张光明却以县委的名义从中做的担保,听那个人说,本来这几个老板也不敢借给季大公子的,就是因为看着是县委担保的,所以才放下了心。”

任雨泽真有点吃惊了,这张光明实在是胆大包天,怎么能用县委的名义出面呢,假如季大公子有一天还不上前来了,那些老板岂不是要找到政府,县委来吗?这不是一笔小钱,真闹起来,大宇县怎么给别人解释,又怎么能还的清这些钱啊。

任雨泽有点头大了,坏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最后大宇县对付不了那些矿老板了,事情还会闹到市里来的,擦屁股的还是自己。

“你确定这些钱真的县委做了担保?”

凤梦涵很认真的点头说:“那个帮我打听消息的人,过去也是一个矿老板,和我还有点亲戚关系的,他说他亲眼看到了大宇县盖有公章的但保书。”

任雨泽深吸了一口气,事情的突然让任雨泽脑袋里面有点乱,他今天那些的发觉自己的情绪很不稳定,这严重的影响到了自己的判断和分析,冀良青这一招让任雨泽尝到了厉害,这些年里,任雨泽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慌过神。

事情如果仅仅是关系到任雨泽自身,或许他绝不会这样紧张的,但事情却极有可能因他而起,祸害别人,这是任雨泽最不能容忍的,特别是事情的结果会很可怕,会对北江省这个官场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影响,想一想那样的情况,任雨泽都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面对这样严峻的状态,任雨泽必须静下心来,让自己平稳,让自己镇定,先不要去想其他的问题,好好的来判断一下凤梦涵汇报的这个情况,看看这个情况会对自己带来多大的危害。

任雨泽点上了一支烟,慢慢的吸了一口,他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让自己整个头顶都笼罩在一片的烟雾之中。

凤梦涵几次想要说话,想要劝任雨泽少抽几口烟,但他和任雨泽在一起配合了几年,知道任雨泽已经进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这个时候,就是天上下刀子,自己也要帮他顶住,不能打扰他。

一支烟抽完了,烟蒂几乎烧到了任雨泽的手指,他还是没有低下头来,凤梦涵也只能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不能吃菜,不能动作,只能这样看着任雨泽。

就这样,延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任雨泽才恢复了正常,说:“梦涵啊,大宇县只怕会有麻烦了。”

凤梦涵点头:“我也有一样的担心。”

任雨泽说:“现在只能寄期望于季大公子最后赚到了钱,还上了这笔借款。”

“任市长,这件事完全就是张光明一人做的主,最后也只能是他来承担这个后果吧?”

“是啊,后果肯定是他承担,但问题是最终影响到的是大宇的经济建设啊,就算张光明受到了惩罚,就算政府赖皮一下,不给那些矿老板还钱,但那些矿老板的企业在经受了这样的打击后,还能正常的运转吗?这些善后的事情是很麻烦的。”

凤梦涵起初是没有想的这样深远的,现在一听任雨泽的分析,也是感到事态的严峻,最后这个烂摊子自己收拾的起来吗?

“那雨泽,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任雨泽默想了一会说:“没有好的办法,假如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能慢慢的维持和扯皮了,因为真金白银不是几个政策和一席好话能解决的。”

凤梦涵有点心悸的叹口气,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任雨泽却眼前一亮,他似乎看到了一条通道开始在自己的面前蜿蜒而动,他看了看凤梦涵,突然的笑了,说:“不过这件事情或许能帮我解决一下眼前的危机。”

“你是说大宇的事情能帮你对付冀良青?”

任雨泽桀桀的怪笑一声,做个鬼脸,说:“看来是可以的,冀良青不是想要对我发动攻势吗?好吧,我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我要用大宇县的事情让他同样的紧张起来。”

凤梦涵似懂非懂的看着任雨泽说:“你要用这事情威胁他吗?但你要明白一点,冀良青并没有亲自到大宇去,也没有建哪些矿老板,这事情很难和他扯上关系。”

任雨泽微微一笑说:“不是还有一个张光明吗?他能背叛我,就一定能背叛冀良青,只要他咬死是冀良青让自己那么做的,而且还有冀良青的秘书陪同,这就完全够了。”

凤梦涵也慢慢的理解了任雨泽的思路,不禁的莞尔一笑,瞅了任雨泽一眼说:“你啊你,真是太可怕了,谁要做你的敌人,一定会痛不欲生的。”

任雨泽也哈哈的大笑起来,今天整整一天让他心神不宁,忧思重重的情绪,也就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他端起了一杯酒来,一口就喝光了,然后也不等凤梦涵给她到上,就自斟自饮的连续喝了好几杯,才长吁了一口气,看着凤梦涵说:“明天我到大宇县去,亲自见见这个张光明书记,让他知道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凤梦涵满眼欣赏的看着任雨泽,他每次在这样的时候更具有魅力,他的坚韧,睿智,冷峻和洒脱,这些都让凤梦涵深深的沉醉了,她完完全全的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迷住了,那些想要和他保持距离,想要和他控制感情,想要回避和远离他的想法,统统的不见了,原来女人也有迷失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