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曲终止，人终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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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每一天出诊晚归时依旧保持着早年的习惯，临近家门时都会高喊一声。

“爹娘，凡儿回来了。”

“是爹爹回来啦！”

从曾经的父母出门相迎，到如今儿女那稚嫩亲切的回话，白凡看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家门口整整齐齐站着的父母妻儿，不禁嘴角上扬，心中满满的幸福。

这，也许才是他最渴望的生活，简单平凡，却又温馨可靠。

春去秋来，雪花飘落铺满整个村落时，也代表着这一年的冬天也已悄然降临。

白凡的双鬓已然有了一缕白发，他的儿女长大了，如今已经去了县里读书识字，虽远离家乡，但有孙郎中的照料，白凡倒也没有太多顾虑。

不知今年的冬季为何这般寒冷，那厚重的积雪压断了干枯的树枝，掩埋了许少零散行人路过的痕迹。

白父时常会穿着厚重的皮袄，推着藤椅倚坐在院落内望着那飘落的飞雪，浑浊的目中透着追忆。

同年腊月，白父在漫天飞雪的的深夜中与世长辞，他的离去是安详的，带着满面的笑容和满足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村落和陪伴他一生的家人。

来年春天，白凡闲时总会背着背篓进山采药，随着无数次的进山下山，他的院落里也同样种满了草药。

正正好好二百余种草药，每一株都是他在杂役山时丁老所居住院落里的那些。

好似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着时光的轮盘，那宁静的夜晚总是随着闭目睁眼间转瞬即逝。

这一年的白凡已迈入中年，他的妻子并非美艳，但却温柔贤惠，终日伴随在老迈的白母身旁照顾她的日常。

一年年的过去，村里那些白凡所熟悉的长辈也逐渐离开人世。

他望着一个个躺在床上大限已至的长辈，那种无力感在心中不时的翻涌，纵使认得数万草药能医百病，可依旧无法于天夺命。

时间慢慢流过，白凡的儿子很是出息，他圆了父亲的遗憾，一举高中，被皇帝亲招入京。而她的女儿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朝中宰相的儿子明媒正娶，招纳为妻。

儿女的未来一片光明，可回家的次数却从此越来越少，也就是这一刻时，白凡才彻底明白了当年他一次次离开家乡时，自己父母的感受。

白凡的儿女从一年一次的相聚，到两年，三年都可能不曾相见一面。

在白凡与妻子得细心照料下，日常注重养生的白母，最终也是没能逃过那无情的轮回。

这一天，白凡的儿女都回到了那从小长到大的家中，痛哭流涕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奶奶。

老人家是含着笑离世的，没有一丝痛苦，也没有一丝遗憾。

春时生绿叶，秋来叶凋零。

所谓人生同样如此，既然有生，便会有死，谁也逃不过轮回的命运，即使白凡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当他面对卧在床上，母亲那苍老安详的面孔时，已是中年的他，还是忍不住的留下了不舍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