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圣上赐婚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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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将纸条上的内容,读给了二哥听,二哥也陷入了沉默。

见二哥不说话,我干脆放下纸条,转而去逗弄二哥养了许久的金丝雀,鸟笼素日都是开着的,这金丝雀儿大抵被圈养成习惯了,素日里出去沾花惹草后,必会准时归来。再加上这几日开春,天气越发冷,它便整日在笼中睡觉。我委实想不通,二哥养这东西干嘛,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金元宝。

半晌,二哥忽然沉沉道,“一直以来,我不希望你去皇后的长乐宫,是因为,我的母妃死于皇后之子手中。那时,她还不是皇后,只是西贵妃,与我母妃东贵妃平起平坐……后宫是女人的战场,母妃死于毒杀,下毒之人是西贵妃的嫡子,也就是我的大哥夜祁辰。父王一气之下,将大哥流放到荒凉之地,但没过多久,大哥便去世了……”

往事在他三言两语之中,淡得只剩下一抹叹息。

我来陈国这么久,二哥委实从未与我说过他母妃,我也是从小豆角口中听说他的生母是当今圣上老师的女儿,亦是太傅之女,一个艳逼天下才华横溢的奇女子,但终究躲不过红颜薄命。后来,太傅家族,因丧女之痛,纷纷告老还乡了。所以二哥这样一个完全没后台的太子,能走到今日权倾陈国的地位,委实不容易。

二哥继续道,“这些年,皇后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去,难免会连累到我身边之人。三年前,你及笄之时,被人下药,与她脱不了关系。跟我去楚狄殿……我带你看点东西,兴许,你就明白纸条上到底何意了。”

我登时被勾起了好奇心。

二哥定然是查到了什么,之前一直未曾告诉我,只是不想将我卷入是非之中。

楚狄殿是二哥素日查案解剖专用的地方,里面有着各种精良仪器,即便是一个脚印,都能被二哥分析得头头是道。小豆角说,二哥当初若没被圣上立为太子,今日定然已是名扬天下的神探。只可惜,他的双眼已毁,再加上公务繁忙,这项兴趣爱好,也只能渐渐荒废。

见识过他在吴国破案解剖尸体的才华,我顿时觉得有些可惜,忍不住撒娇道,“二哥,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等你公务没那么繁忙时,我就陪你微服私访,游戏人间可好?”

长廊石角的梅花泛着幽香,点点滴滴美不胜收,不及夜祁言唇角一抹笑意。他意味深长道,“这想法不错,权且当带着阿狸和他弟弟妹妹出去游玩。”

这人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但我却觉得,得一人如此,夫复何求?

进了楚狄殿,几个素日里负责这里仪器的小官已经迎了上来,这些人都是二哥的心腹,对二哥的心思倒是摸得准,很快便将二哥想看的东西拿了上来。

是一抔土,还有几个飞镖。

这土,是我曾随同二哥到吴国赫州城的枫叶林里采集回来的?至于这飞镖,似乎是夺去醉清风老鸨性命之物。

我连忙问道,“二哥,可是有头绪了?”

二哥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收起,“这土里有微量的金粉,是那黑衣人鞋子上沾染的,枫叶林里的土壤粘性很强,所以才留下这些东西。而这金粉,经过化验之后发现,它是一个小国进贡给陈国的胭脂水粉,这样东西,父王赏赐过一些给皇后,也赏赐给了太后以及后宫其他妃嫔,所以,鉴别性不强。至于飞镖,来自江湖上的一个新崛起的神秘杀手组织,明码实价的交易,阿大追查出,要买醉清风老鸨性命的是皇后。”

此时再回想起那日情形,我顿时觉得当时遗漏了一些重要线索,比如,那老鸨为何会亲自来吴国的赫州城告诉我一些事情?她那时候一个月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她应该知道,我当初让她服下的东西,事实上只是普通的药丸罢了,不会要她性命。如此说来,她也是受人指使才对。

皇后则是为了阻止那老鸨说出什么,才派人要了她性命?

而指使老鸨过来传话的人,是否是今日给我留下纸条的人?会是谁?师父都未曾告诉过我,让我寻找那女子的用意,他又怎么料到师父会说什么?

二哥估计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他淡声道,“我怀疑是太后。”

那个美得不似人间之人的太后?我和她连眼都未曾对过一下!末了,二哥对阿二道,“去查一下皇后和太后的身世。”

委实连我都莫名其妙,两个深宫里的女人,到底谋的是何?尤其是皇后,她的嫡子已死,便是谋划得一切,又能如何?此外,二哥也说,未曾听说过皇后有诞下过女儿,所以娘亲之谈,实属荒谬。而太后,更是没有一儿半女。这真是匪夷所思。委实怪不得二哥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太多线索。从刑事上来说,任何作案,都该有作案动机,如果连作案动机都没有,为何要去作案?

抑或是报仇?

可我与皇后嫡子之死委实无关啊!难道因为二哥?

我想不通这些,便懒得多去想,二哥倒是锲而不舍,他开始检查那张纸,他说,纸上必然会留下些证据,如果当真是太后派人传信的话……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去接阿狸回来了。我没想到的是,包子竟当真拿着带着阿三他们进了宫,说是探望生病的皇爷爷。这孩子,才三岁,就这般有主见,我这个做娘亲的,似乎太……省心了。

晚上的时候,小包子才回来,他空着手进宫,竟是带回来了一堆的赏赐,可见,当真圣上还是非常宠爱他唯一的孙子。小包子笑眯眯对我道,“娘亲,明儿或者后日,皇爷爷那估计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难不成,他当真是进宫去为我和他爹说好话?

没想到,小包子还挺有能耐,翌日,我刚送他去国子监回来,宫里当真来了圣旨,正是赐婚的圣旨。婚期定在开春的三月三日。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二哥倒是冷静,仿佛是意料之中。而我,尽管眼下处境有点危机四伏,但什么也冷却不了我因为自己即将要嫁人的热情。如果能尽快联系到师父,那该多好?

二哥说,“阿鸢,你委实不必紧张,也不必太兴奋。”

我认真道,“我没紧张,也没兴奋啊。”

“不紧张?不紧张你干嘛坐桌子上?”

我当真看错了,以为那是椅子,本道姑的脸真是丢光了,但我仍然拒绝承认自己很兴奋,可二哥偏偏不放过我,“不兴奋?不兴奋你一口气吃了六碗米饭?”

“……”

我觉得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不,应该说,一连几日,我都是到处飘着走的状态。

比如说,琅华邀我去钓鱼,他说,经过一个冬天的冬眠,开春的鱼儿最鲜美了,弄两条回来煮给阿狸吃。然后我乐呵呵告诉他,我一般不杀生,非常爽快地拒绝了他。然而,下午铁柱来邀我钓鱼时,我乐呵呵去了,并且深情道,“红掌拨清波,香卤鸭掌美,青鳞逐浅流,水煮鲫鱼美。今晚,包子有口福了。”

兴奋到了这种程度,连我自己都始料未及。

不过,兴奋的似乎不仅我,还有陈国的男同胞们,铁柱说,他们已经到了感激涕零,欢欣鼓舞,觉得人生顿时充满希望的程度。但琅华说,陈国的女子们可不好受了,她们现在是愤慨不已,叹息落泪,觉得人生都要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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