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您喜欢的日铸雪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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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南静月,无论是口中,还是心里,都认定了,箫寒涯就是个外男,且是个送上门来,给了自己机会,可以把燕映诺钉死在名誉扫地的耻辱柱上,哪怕这个男子的模样,似乎还有些周正呢。那又如何?和燕映诺勾搭到一起的外男,就是自己的敌人。

可就在方才见到半夏行礼的那一瞬间,南静月的心,开始慌了。

南静月看得清楚,半夏行的那个礼,并非是,揖礼?。而是,叉手礼!

南静月出身于南家,此刻心里非常清楚,这个陌生的外男,不可能是燕家的长辈。半夏既是如此行礼,显见得,此人身份尊贵!可这个外男,自己从未谋过面,究竟是何等人物?这次,也只是因了,自己收买了吹雪院的一个做杂活的丫头,下半夜起夜时,刻意蹑手蹑脚的,绕了一大圈,这才听到了,怀夕和苏木刻意压低了声的交谈话语,提到什么公子。盖因那丫头做贼心虚,又是隔墙偷听,因此听得不太真切。到底还是疑心吹雪院里有些猫腻和蹊跷,这才天没亮,便巴巴的给自己禀报了过来,再溜回了吹雪院。这才有了王香草带人来吹雪院里头堵人一事。姑且先不提地上的王香草了吧,南静月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这个神色冷峻的外男,果然通身一派尊贵气质。这男子究竟是谁!

王香草却按捺不住了,大娘子怎的不出声啊。被吓住了?还是没看到我啊?索性一咬牙,就如同兴儿说的那般,像蛆一样的蠕动着,艰难的匍匐爬行至南静月的脚下,艰难的仰起了头,“大……”

王香草才刚喊出一个字,话语未毕,就听得一声厉喝:“住口!你这老刁奴!来人,给本相把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燕靝书坐不住了,有些焦躁。

“相爷!您这是做什么!”忽闻得燕靝书的暴躁之音,南静月只得暂时收回疑惑和思量,看了一眼软趴趴的爬在脚下的王香草,站起来,望着燕靝书,语气颇为不满,“王妈妈到底是我兰馨苑的正头管事妈妈,相爷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不容人分说,只一味的要拖了她下去打二十板子,相爷这是要对王妈妈屈打成招?还是要在这相府里头打我的脸?”南静月的胸脯,由于情绪激动,不断的上下起伏着,言辞间,也失去了在燕靝书跟前,那一贯保持着的温和语气。

燕靝书瞬间被南静月气得七窍生烟,暗骂道,这愚蠢无知的妇人!燕靝书回望了一眼身后,“燕岳!”随即一拍手边的桌案,“燕管家!你是死人么!没听到本相的话么!拖下去!拖下去!打死作数!”

王香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燕靝书声色俱厉的声音,在这堂前厅里回荡,让她不寒而栗,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她不敢抬头看大娘子了,只能低垂着头,默默地承受着燕靝书的怒火,心里怦怦直跳,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随着燕靝书的呵斥声越来越大,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渍,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燕岳心里,虽是在为刚才南静月盯着花楹的算计之色而震惊和思索着,大娘子究竟要对花楹算计些什么,意欲何为呢。耳朵却是一直支棱着,注意着动静,好使着呢。蓦的听到燕靝书的吼叫声音,收回心神,嘴上答着:“哎!相爷,小的在,小的在!”心里鄙夷道,娘的,老子真要这会子,把这老婆子给拖下去再打死了,大娘子还不得回头随便找个理由弄死了老子啊!老子可是连媳妇都还没说上呢。再说了,老子还不知道大娘子方才在打老子那闺女花楹啥主意呢。老子且可得好好活着呢。相爷哎,您也不看看当下这情形,是您一句话,这老婆子就能立马拖下去的么。您没看那位指挥使大人,大喇喇的坐上首正看戏呢么。今儿这事,可是兰馨苑先挑的头喔。燕岳于是只嘴上应承着燕靝书,“相爷!您看,二小姐可是给您上的茶,可是您最喜欢的日铸雪芽呢!您且尝尝!”人却就跟个木桩子似的,纹丝不动。

燕靝书本来正为燕岳闻听自己的吩咐却不理会没动静,而怒火中烧呢,听到燕岳这句话,理智终于回了笼,怒火似乎渐渐平息了下来。他停止了呵斥,冷冷地看了燕岳一眼。燕岳只低着头立在他身后,盯着他身下的那块地面,仿佛那块地面真能被他看出朵花来似的。燕靝书再看了看上首,正一脸讥讽之色看向自己的燕映诺,正低头饮茶旁若无人的箫寒涯,因怒意而欠起的半个身子,慢慢收回坐下。只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端起茶盏,再想到燕映诺的神情,心中顿时愤恨不已:这个逆女!巴结上了箫寒涯这个黄口小儿,竟是连本相这个父亲,都敢不放在眼里!且等那黄口小儿离开,为父再好好教教你,何谓“在家从父”的道理!恼恨不已的燕靝书,遂又将茶盏重重的搁下。随即对着南静月,微微扬了扬下巴,用不含一丝温度的语气说道:“切莫要失了礼数,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