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活着不失为顶恶毒的惩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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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篱脸色微沉,搁箸停杯,却道:“让表妹见笑了,只是我来时便应允了书院,晚些时候还要回去帮忙的。”

“你若着急走,且先去马车上等会儿,我与卿家表妹许久未见,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南叙佯装一副打趣的模样,意味深长地望着卿凤舞说道:“料想表妹也应如是吧?”

卿凤舞不予理会,只见她抬手着帕,轻抿朱唇,柔声附道:“东篱表哥有事在身,凤舞自当体谅。况且如今已不是从前那般天南地北,同在京城,来日方长,何愁无聚?”

“时辰不早,我先去让人备好车,你也一道罢,”苏东篱见状,便知卿凤舞并无留客之意,于是轻拉了南叙一把,这才起身深揖道:“多谢表妹今日重午之邀。”

“表兄知道的——父亲生前喜图热闹,每逢佳节,必邀二三挚友小聚,如今他不在,却也必定希望我们常相往来,互通有无。”

卿凤舞的话柔美不失力度,尖锐不乏婉转,像一把精致的匕首恰如其分地挥向南叙:人难做,shi难吃,今日筵席着实教人如鲠在喉,芒刺在背!眼看卿凤舞只差支一个鸳鸯锅,把事挑到台面来阴阳了。

打从他夫妇进门起,卿凤舞说话便夹枪带棒,先拿镯子说事,平白用一只复刻的玩意儿恶心人,又三两句不离儿时情谊,倒显得她南叙是个外人。

这等操作,不正是冲着自己来的?难不成她是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南叙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卿凤舞,垂眸之际,却又转念暗忖道:许是自己多心了,毕竟她当初开给卿丹书的方子大多在调理滋补,若非深谙门道之辈,万不容易察觉玄衣坊善用的药理相克之术。

午膳过后,突逢骤雨,老丞相府又恢复了往日的苍寂,它巍然地站立在大京的脚下,守护着这座依然繁华的江山,自身却添了些莫名的悲凉。

走了,人都走了。父亲也好,卿九思、苏东篱、南叙、绿芜、景迟、齐长风也罢,生离或死别,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离开了这里。卿凤舞独立于院,默然听雨,雨点拍打着过往,荡起斑驳的涟漪。

但是,雨过会天晴,人的两只眼睛长在前面就是为了让人向前看,而不是被过去的风景拖住脚步。卿凤舞回过神,她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吱呀——”

厚重的朱门喘着闷气,腥稠的雨息裹挟着艾香、墙头草木香,一溜烟地跑到人跟前,抢着奔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