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宣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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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丰自从见到贺浑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像揣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地来回"扑腾”个不停，生怕被他瞧出自己并不是原来的那个贺嵩，因此，始终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加着十二分的小心关注着贺浑的一言一行，一喜一怒。

可能是因为精神过于紧张的缘故，当贺浑突然用手指向他，十分坚决地要求贺崇当天便将李氏送去宝林尼寺时，莫小丰本能地双臂交叉于胸前，两只手高频率地冲贺浑摇摆着，脱口说道:“不，不是我……"

"哦~儿子明白了。”贺崇面色苍白地瞪视着莫小丰，嗓音嘶哑地问贺浑道，"父王在意的其实并不是儿子的颜面，而是和赵郡李氏的联姻，是吗?”

“天下人望尽在士族高门，而士族高门最看重的便是人伦纲常。李希宗曾受寡人重惠，才勉强答应与我贺氏缔结婚约，寡人岂能容许你因一已之私授人以口实，坏了寡人收拢关东人心的大事?"贺浑见贺崇张口还欲争辩，遂背过身淡淡地说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寡人有些乏了，汝等退下吧。"

莫小丰被贺崇瞪得浑身发毛，耳听得一声退下，如获大赦般急忙躬身作了一揖，说声:"儿子告退。"拔脚就要离开。

“晋阳乐，寡人辞朝前要向卢先生询问你的学业，小子须仔细些。”

莫小丰打了个激灵，忙应承道:"儿子一定用心读书，不会叫父王失望的。”见贺浑无话，这才快步走出了双柏堂。

段云亲自将贺崇兄弟二人送至双柏堂院外，临别时特意握着莫小丰的手，殷殷叮嘱道:"丞相两三日便会返回晋阳，请二公子务必多留意诗书。"

待到他返回双柏堂，贺浑一见他便问:"云儿，汝观两小儿神色若何?"

“世子意颇不协，未与二公子见礼便先离去了。姨丈，孙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您开示一二:今日您这么做，是否会令世子对二公子心生嫌隙，以致兄弟反睦，于您相继调二位公子赴朝安绥内务的初衷有违呢?"段云因见堂内无人，遂直言问道。

“呵呵，菩萨还没过门，你就偏袒起老二来了?"贺浑呵呵笑着冲段云招招手，示意他近前来，“你用不着担心，晋阳乐如果连这么点压力都扛不住，寡人日后又怎会放心将京几地方交到他的手上?至于崇儿嘛，他既要代寡人居朝整肃内务，首先须有容人之量。如果因这么点子事，连自己的兄弟都要忌恨，岂堪重任？"说到这儿，他似是想起了件十分棘手的事，突然盯着段云停了下来。

“姨丈可是担心世子仍对侯鉴心存忌恨，会在接下来的朝务整肃中寻机报复他，故而有意责令世子速将李氏送出，以分散其心?"段云坦然面对贺浑犀利的目光，问道。

"可惜呀，你年纪太轻，若是跟着寡人在军中再历练几年，倒不失为南道行台的最佳人选。"贺浑赞许地点点头，不无惋惜地叹道。

“姨丈既已起了替换侯鉴之心，据甥儿所知，南道军中仍有不少统军将佐系高氏旧部，您方才为何不将高季式派往洛阳，而把他调到晋阳任并州刺史了呢?"段云不解地问道。

"高季式难当大任。更重要的是，南道是此次西征用于牵制西朝兵力的佯攻方向，且侯鉴疑心极重，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分削他的兵权。"贺浑摇头说道。

这时，忽然有军士来报:“丞相，中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