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峡那边的1832年(6K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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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早晨,天空时而转晴,时而下雨,拉马克将军的灵柩在陆军仪仗队的簇拥下穿过巴黎。正如工人们一样,政府脑子里的弦也是一直紧绷着的。

护送灵柩的陆军仪仗队显然不是正常规模,两个营,行军鼓上蒙着黑纱,士兵们倒背着枪。紧随其后的是腰上挂着刀的万国民自卫军,他们的炮队伴随着棺材。柩车由队青年牵引着,巴黎伤残老军人院的军官们紧跟在柩车后面,手里握着象征和平与安宁的桂树枝。

而在沿途的道路上,车队的后面,是无穷无尽的人群,人头像是蚂蚁一样攒动。

人民之友社的成员,法学院、医学院、文学院的学生,各国的流亡者,正在罢工的木工、石匠、印刷工人。西班牙、意大利、德意志、波兰的旗帜,横条三色旗,各种各样的旗帜。

他们大声叫喊着,有的挥舞着棍棒,有的挥舞着指挥刀,还有的毫不掩饰的拍打着腰间的两把手枪,他们有时混乱,有时成行,没有秩序,但却万众一心。

临街的房屋阳台、窗口、屋顶,街道边,树枝上,男人、女人、小孩,眼里充满了不安的情绪惊慌的看着这一群带着武器的人走过去。

在路易十五广场,政府的四个卡宾枪骑兵连已经处于待命状态,他们全员上马,长枪短炮,子弹全部上膛,挂在马鞍上的子弹袋也被塞得满满当当。

在拉丁区和植物园,维多克率领下的大巴黎警察厅保安警察队一条街接着一条街的分段站岗。

巴黎酒市部署了一个中队的龙骑兵,第十二轻骑兵联队的半在格雷沃广场警戒,另半则被派到了巴士底布防。

第六龙骑兵联队进驻则肋斯定,卢浮宫的大院里挤满了炮兵部队,其余的军队则在军营待命。

而这甚至还没把巴黎郊外的联队计算在内。

只要情况不对,提心吊胆的政府随时准备把市区的两万四千名士兵和郊区的三万名士兵,压在横眉怒目的群众头上。

当政府调兵遣将的时候,送葬的队伍里也在流传着种种小道消息。

有的在私下谈论着正统派的阴谋,波拿巴派则在议论奥地利的雷希施塔特公爵——拿破仑的儿子罗马王,他们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站出来带领法兰西人民重现帝国的荣光。

有人小声告诉大家,今天晚些时候,将会有两个被争取到的工头从内打开武器工厂的大门向人民开放。这个消息瞬间把大伙点燃了,他们急切的想要做些暴烈又高尚的行动。

当然,其中偶尔也掺杂着几张言语粗鄙、确像歹徒的嘴脸,他们说:“让我们去抢!”

柩车绕过旺多姆纪念碑时,有发现极端保王派的代表费茨·詹姆斯公爵站在个阳台上戴着帽,便向他扔了不少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