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谁都别想好过(求收藏,求追读,求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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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欲弃社稷,为一夷君乎?”

柳鞅直截了当的指控,倒是一下子堵死了祁连想好的一切说辞,大脑宕机中。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祁连的委屈也涌上心头,当即怒道,“朕原以为柳子几日前,与朕夜谈,是理解了朕,不曾想今日却仍发此危言乎!朕流落荒原,不收服爪牙,难道柳子一人能看管住那上千虏俘吗?朕方获大胜,这就要败朕兴致吗?”

只不过被祁连顶回去的柳鞅,没有祁连预想的如从前那般的激烈,而是朝一旁的易老头使个无奈眼色后,直接向后微挪半个身位跪坐,捧起面前的姜汤,自顾自喝了起来。

然后易老头接着劝谏道,“诗曰: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注一),这虽是渔夫埋怨维鹈(鹈鹕)懒惰,君主国人埋怨大臣不司其职。但维鹈天生不是就会帮渔夫捕鱼的,倘若渔夫没有培养好,甚至培养它去学猎狗撕咬猎物,赶着猎狗下水去抓鱼,这难道是合适的吗?”

“路上柳子已将昔日与主上之争执,尽告于吾,柳子固然劝谏急切,可主上总藏念于心,大臣们不知道自己是要为您去捕鱼,还是要去林中追捕走兽,故而如何能为您谋划呢?今日柳子言即臣言,今来非为诘难,主上不若开诚而布公,若欲为夷君,臣文身断发相随便是,若是日后还要注重风评,重回蓟国,那么我等就为您谋划如何保住声名。”

易老头一说完,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这几日精神压力太大,绷得太紧的原因,自我防卫意识太高了,错怪了柳鞅,于是祁连很放得开地跪坐行一平揖,表示放低姿态,认错道。

“朕这几日太过疲累,口不择言,歉,深惭之。”

而柳鞅也没有真的坦然受之,祁连揖到一半时,柳鞅就急忙托住了祁连道,“诗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注二)人孰无过,君能改之,臣之幸也!易子愿断发随君,臣柳鞅亦此愿也。”

“朕得二卿,夫复何求!”祁连此刻是真的有些感慨,然后也就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

“朕待亲近,并无夷夏之别,只看其之事朕,是忠是奸!昔日鲁分殷民六族,卫分殷七族,晋封乃分狄族怀姓九宗,齐之太公望,因东夷之俗而简其礼,随霸海滨!朕欲仿效古之先贤,以夏御夷,化夷入夏,此即为朕的志向,二卿有何教我?”

易老头和柳鞅听完,倒是不意外地彼此看了一眼,随后先是下拜唱喏道,“几忘为主上贺,主上以寡敌众,义释诸国难俘,运水破军,扬名天下,不为远矣!”

然后不等祁连谦虚,易老头却话锋一转问道,“然则若按主上之正辅兵制,则不知又欲添增几许夷兵方可?”

祁连没有深想,脱口而出道,“东泽氏、赤狄俘虏,并及其所捕获诸奴,已破千人,以一御十,难也,有助朕筑坝设堤之奴两百人,朕欲拔为辅兵,为朕守黄鱼诸部顽贼者三十人,朕欲擢为正兵,何如?”

“然则,不及一月,太行之东将起大事,主上能坐观吗?”两人没有正面回答祁连,而是反问祁连道。

“扩充实力之大好时机,岂能坐视?”祁连有些不明就里,但是仍然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如此!主上,臣敢问日后回归本营,是否要暂时解放两屯,使之为民?再有战时,于此召集,夷人复为主上之兵,此非国人乎?则日后回归蓟国,岂非立时便有了新旧国人之分?老臣担忧,如此下去,消息传扬,国内本只有一众逆大臣为祸,我等出逃时,国人禀念故太子监视国政十年之恩,延绵于主上,尚多有哀送至国境者,而主上弃旧迎新,则国人们也不会再支持主上了。如此一来,臣恐主上永无返回蓟国之日,若有则只能弃夷兵,则主上如此费心,又是何苦!”

易老头此刻终于是图穷匕见了,言语中满是对祁连正辅兵制的担忧。

一旁的柳鞅也是同样的忧虑地补充道,“吾知主上命我求取诸夏遗民之事,乃是为了预防夷兵,主客颠倒,然则以太公望之抚齐,亦用三月;禽父抚鲁,三年乃成!主上虽有救邢民于水火之恩,一月之间,臣实不能测算主上如何料定。若是其众见您重夷兵而轻己,则必有去意;若是夷兵见您以无功而厚待邢民,则必生乱。”

好嘛,易川和柳鞅一前一后,虽然没有一字说祁连推出的正辅兵制的不是,但却直指其弊,如果不是祁连就有准备,此刻简直就要被两人“悲观主义”吓得坐不住了。

“然则二卿之意,朕待如何处置?”祁连虽然心中有预案,但是不妨听听两人的意见为好,毕竟祁连有时也许会犯一些想当然的低级错误,这时候就需要易川、柳鞅这样受过这时代完整贵族教育的人来查漏补缺了。

而两人之所以来堵祁连,自然是商量出对策才来的,柳鞅当即就建议道,“臣与易子来时,曾往俘虏营中讯问,此番东泽氏来兵,皆是其青壮,而今大部为主上所擒,东泽部当然是心焦至极,而其部向来称富于漳水,不若我等与其相谈,使其赎兵?如此一来,吾等得财货,又解必征夷兵之难,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