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贝尔·格兰瑟姆的日记 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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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年8月17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就在昨天凌晨,吉勒斯堡遭遇了又一次恶魔的袭击,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已经是我抵达吉勒斯堡后的第五次袭击,恶魔们依旧不知疲倦,悍不畏死,即使我升起魔法,也丝毫不能阻碍那嗜血的黑潮。
《万辞全书》上记载的仪式比想象中更可靠,和我想的一样,恶魔们每次攻击都要消耗我的魔力才能阻挡,但它们的攻击所带来的消耗几乎微不可查,即使在维持护盾的情况下,我依然能够不间断地朝着护盾上的缺口喷射火焰,这样它们就没有任何机会入侵生活区,除了一些恶心的灰烬以外,平民不会受到任何打扰。
另外,我注意到五次袭击都发生在夜晚,我不确定这是否和恶魔的习性有关——假如它们有的话,又或许是因为人们需要在夜晚休息,所以它们才特意在防线最虚弱的时候发起攻击?也许是,但不能忽略的是,每一次袭击的时间都比上一次稍晚一些,第一次遭受袭击时,吉勒斯堡仍只是黑夜,而在这次袭击时,恶魔们发起攻击的时间已是凌晨。
这也和主教所阐述的规律相悖,也许在黄昏深处发生了什么,但恐怕我再也没有时间去探查了,这次袭击以后,黄昏的界线距离城墙又拉近一线,仅用肉眼推测,它距离城墙或许已经不到二十米,也许在三到四次攻击后,黄昏就将彻底跨过城墙,也就是说,狄伦的最后防线将失守,留给我们的实践只剩不到两周。
哪怕不立即行动,但我们至少应该开始准备,等明天一早,我就会和主教商量这件事。
——《远征录》,第一册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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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年8月18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出乎我的意料,主教竟然同意了疏散平民的建议,并且这不是临时起意,主教早已为今天做好了准备,拿出了一份详实的计划,这似乎有别于他的一贯态度,但作为经验丰富的圣战指挥官,这才符合他的身份。
这同时也是圣战一贯的做法:按照主教的计划,他会逐渐抽调一些不那么精锐的战士离开战线,作为护卫和看守,护送难民们返回克洛希安,而克洛希安的主教威廉会接手这些难民,他们会协助威廉建立起新的防线,其中有些也会成为骑士侍从,或者被编入赎罪军。
按照以往的经验,距离恶魔们真正占领狄伦还有相当漫长的时间,直到黄昏的边界出现在克洛希安的天际之前,它们不会对克洛希安发起攻击,因此威廉主教还有充足的时间能够布设防线,训练骑士,教廷也不必同时构筑两道防线,能在这短暂的空隙中喘息。
在撤离之前,平民们必须最后一次进行服役——修复破损的防御设施,打磨利剑,并将军械库中最后的箭矢和炮弹搬到墙头,在那之后,他们就可以跟着伤兵离开,主教和剩余的骑士们会在吉勒斯堡坚守到最后,我也是一样。
——《远征录》,第一册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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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年8月19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今天是不幸的一天,在阅读《万辞全书》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一个巨大的墨点)令人,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东西,那是一些仪式,一些独特的仪式,它们没有对应的魔法,全由希尔伯创造,效用独特的仪式。
(略微扭曲的字迹)它们的名字是“灵魂切割仪式”,“灵魂收集仪式”,“灵魂静滞仪式”....诸如此类,这是一些专用于处理灵魂的工具,或者说得更直白些,它们就是曾用来处理我的工具。
我来到这里并非出于自愿,我有自己的生活和理想,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意识上一秒还在飞机里,下一秒就变成了婴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那些鲜活的记忆都是梦境?现在,问题有了答案,一个直观的,确凿无误的,一针见血的答案。
我的人生被抹去,被一个虚幻的梦境所替代,被一张阴暗的帷幕覆盖,但这甚至不是我最在乎的问题,我无法停止这痛苦的思考:我还是人吗?我所学的一切,我所有的知识和技巧,我所感受过的所有爱,信任和仇恨都在教我怎么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但现在,我从根本上斩断了我和过去的联系,我不可能还是人类。
我是什么?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本来的人生呢?就像一个玩笑一样被轻易抹去?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做,我又怎么配得到这样的待遇?他们怎么敢对我做出这样的事!
(变形的字迹)我是什么?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