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杜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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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对面咀嚼时骨头摩擦出来的嘎吱声，她想到了像生锈的机器。

黎茗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咽下两三口才觉得肚子舒服了些，嚼的正香，米饭上突然被弹上了一个东西。

一颗带血的牙。

她瞬间感觉如鲠在喉，脑子里飞速压下马上要联觉到的思维，这口饭咽和不咽之间让她犹豫了几秒，直到盖饭在嘴里慢慢透出腥味儿，又咳着把嘴里的东西全吐进了垃圾桶。

黎茗喝了口水，抬头顺着这颗牙往前看。

对面那个人哪里是磕到牙了，分明是磕掉牙了。

那些牙齿有的散落在他的米饭上，有的掉在桌子上又弹到了别处，其中有一颗就是这么弹到了黎茗的碗里。

然而那个人却不知道疼一样，一勺一勺的舀起被血染红的盖饭，也不看有没有掺着血牙，直直的塞进满口污血的嘴里。

黎茗看着有些干呕，她第无数次问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拼桌。

“我不行了，不能看了，他这是怎么回事，连痛都不知道了么？”黎茗捂着嘴看向别处，77这回倒是没什么巨大反应，只是有些疑惑这人的行为。

“我们从来不吃牙齿，又硬又没什么味道，他口味好独特啊。”

黎茗有些稀奇77的脑回路，这是口味独特不独特的问题吗？

她再次扭过头，看着这人缓慢的动作，黎茗又买了一份儿素菜盖饭，吃完之后才又挪过去。

“诶，同学，我看你校服也是安逸学院，多巧，咱俩一个学校，你是几年级的？”

那人也不知道听到了哪个词，忽然就抖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她。

那是一双毫无波澜的，死水一样的黑眸，眼白处还爬满了凸起的红血丝，看起来就像是从哪里抠出来的眼球糖随便安进去的，只是暂时当做视物的替代品。

只是瞬间，那人连饭都不吃了，猛的站起来，摔了筷子拔腿就跑。结果又不稳似的，踉跄着磕到了门槛，整个人趴到了地上，扭曲挣扎着要再站起来。

“别跑别跑，我没恶意。”

黎茗没想到这人个子不高，还笨拙，连忙站起来去扶人，结果一捞她才发现。

这人的手和脸除了看起来异常的白，其他的倒也正常，甚至还有些肉肉的，但是他的胳膊摸起来却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