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食血贪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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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她的夫君。

“孩子……挺可爱的不是么……”

她轻声开口，话语悠悠飘散在记忆中。

他的目光仿若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一瞬不瞬地紧锁着她的面容，那之上徐徐绽放的温柔笑意，宛如寒夜中蓦然盛开的幽昙，于他而言是这般陌生，却又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动人。

倘若未曾历经战火的硝烟，在她还未成为统率数万妖军的人子将领之前，她大抵就是这般模样吧。

明亮，纯粹……充满希望。

然而，画面陡然一转，残酷的现实轰然砸落在眼前。

尸骸遍地，满目疮痍。

她孑然而立，置身于客栈内的修罗场之中。

他站在客栈之外，目光紧锁着她。

看着那个曾经纯粹明亮的女子再度被鲜血浸染……

看着惨烈的血腥生生将她从虚幻的温柔乡中拽出……

看着她从温婉的娟儿……

一步步变回那令人敬畏的古崟战神。

虽已挣脱鬼镇的桎梏，可她的眼底，不见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

唯有化不开的浓烈悲戚。

生死之事，在他眼中向来是过眼云烟，凡人的性命就如同荒原之上随季荣枯的野草，卑微而寻常，根本不值得投注过多的目光，至多在百无聊赖之际随意瞥上几眼。可看得多了，便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久而久之，在他心底，生死渐渐模糊成一片淡漠的光影。

那些看似鲜活的生命于他而言，近乎无物。

然而，她却截然不同。

她的周身围绕着那浓烈得近乎实质、仿若永难化开的生与死交织的气息，正以一种极致狂暴的姿态汹涌澎湃着，她的每一抹喜、每一丝悲，还有那深沉的恨与炽热的怒，全然不加以丝毫掩饰，直白而又汹涌地袒露人前，仿若滚烫的岩浆，仅仅靠近些许，便能让灵魂都感受到那灼烧的剧痛。

他看着她那微微颤抖的背影，只觉仿佛有一双无形却有力的大手，攥着他的心神，只要再靠近一分，就会被她那如渊似海的无奈和悲愤裹挟，径直拽入那暗无天日、痛苦无尽的无间地狱，万劫不复。

以至于一贯看淡生死的他，竟在这一瞬间，心湖泛起丝丝涟漪，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看不到不死之身的命格，不知道她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是什么让那双眼睛中藏着如此沉痛的悲哀。

她究竟，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