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格莉丝,好久不见(1/2)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笔趣阁]
https://www.ibqg.vip 最快更新!无广告!
屏幕中,那位突然现身的女人,让整个船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她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肌肤细腻如雪,脸上没有任何的皱纹,不见丝毫的岁月痕迹。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珍珠白色套装,一头铂金色的长发优雅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与修长的天鹅颈,五官精致得如同古典油画中的女神,气质雍容华贵,一看就是长久的身居高位。
尤其那双湛蓝的眼眸,如浩瀚海洋一般深邃,此刻正含着淡淡的笑意,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夜深了,山村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唯有教室窗下还亮着微弱的烛光。小叶子没有回宿舍,而是坐在那张旧木桌前,把《归途录》重新打开,翻到刚写完的那一页。墨迹未干,字句像刚从心底挖出的根,带着温热与痛感。他凝视良久,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该向谁诉说。
他起身走到门外,仰头望天。满天星斗如碎银洒落,与孩子们放飞的灯笼交相辉映,分不清哪是人间,哪是苍穹。风穿过山谷,吹动屋檐下的铜铃,叮咚作响,像是有人在轻声哼唱。他闭上眼,耳边竟浮现出许兰的声音??那个从未谋面的女人,用十四年光阴为父亲重复讲述《迷路的小熊》,直到生命尽头仍不忘留下一句“请替我继续讲下去”。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记忆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传承不是负担,而是救赎。
他回到屋里,取出共感终端,登录“回声地图”,在搜索栏输入“许兰”。页面跳转,出现一个极简的坐标点,位于西南边陲的一座小城郊区,附言只有一行字:
>“她每天清晨六点起床,煮一碗阳春面,摆两副碗筷。十四年,从未间断。”
小叶子的手指停在屏幕上,迟迟未能移动。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守候,更是一种无声的抵抗??对抗遗忘,对抗时间,对抗这个越来越快、越来越冷漠的世界。而如今,她也走了,只留下这段记忆,在无数陌生人的心中悄然生根。
他点开上传界面,开始录音:“我是陈默。我不知道许兰女士是否曾听过我的名字,但我今天想告诉她……她的故事,已经被很多人听见了。不只是我,还有北境的老兵、海边的老人、山村的孩子们。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继续讲着那些快要被风吹散的故事。”
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溪水缓缓流过石缝。
“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们知道,爱可以这么安静,又这么坚韧。如果你的父亲真的忘了所有事,但还记得小熊戴着红帽子……那么,请相信,这个世界也永远不会忘记你。”
他按下发送键,将录音标记在许兰的坐标上。不到十分钟,第一条回应传来:
>“我也曾这样陪母亲走过最后三年。谢谢你说出了我一直说不出口的话。”
接着是第二条:
>“我在养老院做护工,每天给失智老人读故事。现在我知道,我不是在白费力气。”
第三条来自千里之外的北方城市:
>“我爸爸今年开始记不清人了。昨晚我给他放了《迷路的小熊》,他突然笑了,说:‘小熊回家了。’谢谢你,让我还能和他说话。”
一夜之间,这个小小的坐标点成了“回声地图”上最温暖的光斑之一。林若连夜将其纳入“无名档案馆”特别辑录,并命名为《红帽子计划》,号召更多人记录下那些藏在日常里的深情。
第二天清晨,小叶子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临行前,阿?追到村口,气喘吁吁地塞给他一本手工装订的小册子。
“老师!这是我写的!”孩子涨红着脸,“叫《老师不在的日子》!”
小叶子接过翻开,第一页画的是他站在桂花树下教写字的背影,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那天老师说,只要有人还在等,他们总会听见。”第二页是一群孩子举着灯笼奔跑,天空飘着花瓣。第三页空着,只有一句话:
>“等老师回来的时候,我要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
小叶子鼻子一酸,蹲下身抱住孩子:“你已经讲给我听了。”
他把册子小心收进背包最里层,像收藏一颗尚未成熟的果实,等待它在未来某天自然绽放。
离开山村后,他一路南下,穿越云贵高原,进入广西腹地。沿途所见,不再是孤寂的废墟或荒凉的战场,而是越来越多自发组织的“记忆驿站”??由村民、志愿者甚至退伍军人建立的小型共感节点。这些站点不联网主系统,也不追求数据规模,只为让附近的人能上传一段语音、一张照片、一封手信,告诉世界:“我曾在这里活过,爱过,痛过。”
他在一个瑶寨停留了三天。那里有一位百岁老人,名叫韦阿婆,年轻时是战地护士,救治过无数伤员,却从未申请过任何荣誉。寨子里的孩子们都叫她“阿奶”,因为她总在夜晚点燃一盏油灯,坐在门口讲故事。她说:“灯亮着,鬼就不敢靠近;话说出来,心就不会冷。”
小叶子听当地人说起,每年清明,她都会烧一堆纸钱,上面写满陌生的名字。“那是她记得的战士。”村长说,“有些连姓都没有留下,但她都记得他们的脸,记得他们临死前说了什么。”
小叶子找到她时,老人正眯着眼睛穿针引线,缝补一件褪色的军装。
“您还记得他们?”他轻声问。
韦阿婆头也不抬:“怎么不记得?有个小伙子,腿断了,疼得直哭,还问我‘阿姐,我妈做的饺子咸了吗?’我说‘不咸,正好’。他就笑了,说‘那我就放心了’。可他没挺过去……后来我每次包饺子,都少放半勺盐。”
小叶子沉默许久,终是掏出终端,请求录制一段她的口述历史。
老人摆摆手:“我不上什么系统。你要真想听,坐这儿,我讲给你。”
那一整个下午,她讲了三十七个人的故事。有的英勇牺牲,有的重伤退役,有的杳无音信。每一个名字背后,都藏着一段被岁月掩埋的温度。小叶子静静听着,不做打断,也不录音,只是用心记住。
临别时,老人忽然拉住他的手:“你是那个传说中的‘听见者’吧?听说你能把死人的声音传给活人。”
小叶子摇头:“我不是神,我只是个愿意倾听的人。”
“那就够了。”老人微笑,“有些人死了,声音还在;有些人活着,心却早没了动静。你能听见,就是恩情。”
他离开瑶寨那天,天空下起了细雨。山路泥泞,他走得缓慢。背包里多了一页泛黄的纸,是韦阿婆亲手写的名单??三十七个名字,按年代排列,字迹颤抖却坚定。她在末尾写道:
>“请你替我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人记得他们。”
他将这张纸夹进《归途录》,如同安放一块灵魂的碑文。
数日后,他抵达广东沿海的一座渔港小镇。这里曾是他少年时代短暂流浪过的地方。二十年前,他曾饿晕在码头边,被一位老渔民救起,在船上住了半个月。老人不会说话,是个聋哑人,却用粗糙的手势和温暖的饭菜给了他最初的尊严。临别时,老人送他一双亲手编织的草鞋,又在他掌心画了个圆,指了指太阳,意思是:“你会好起来的。”
𝐼 𝔹 𝑄 𝙂. v 𝐼 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