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是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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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只当她是知道他定亲了，不好再漠视规矩，故而才改口唤了他哥哥，于是笑了应道：“是，禾儿说的是！”

从那以后，她便与他生分了，往后几年他都未再见过她，就是偶时他去府上寻唐宣，也未曾再见过她。

他成亲后，圣君在宫中设宴，那日实在有些繁忙，他依稀记得她喝了很多酒，望着他与若宁的神情里有些悲伤，他以为她是因为淳王府之事染了污名，故而心情不佳，才多饮了几杯，想着等宴会结束后，再叫上唐宣一同去疏导她一番，便没放在心上，自顾着去忙了，待宴会临近尾声时，才发现她不知道何时已悄然离了场。

现在细想，那年她之所以爱唤他江子衿，只是因为她在他面前一直是她，只是他从未想过去看透她，后来她又匆匆改口唤了他哥哥，只是因为他在她面前已然不再是他，就像年少时，她站在那株绿梅树下，对他说：“江子衿，若我唤了你哥哥，那我便要嫁给别人了！”所以那日她才给那匹马儿取名叫忘尘！

江子衿无力的跌靠在窗柩旁，任凭这回忆一点一点的啃食着他的心，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罪该万死，违背了要娶她，一生只对她好的誓言，他想冲进去握住她的手，向她诉说这近十年来的相思之苦，告诉她，他从未忘记过她，他也想进去问清楚，为何她明明活着，从前日日相见，为何她宁可与他形同陌路，也未曾想过要与他相认。

他笃定的抬起脚步，下一刻却害怕的又缩了回来，他望着腰间行婚礼时，圣君赐的那玫鸳鸯对佩，心仿佛一下子就空了，他突然想到自己如今已为人夫，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他与若宁之间的种种，他害怕她会质问他，为何从未去寻找她？他害怕她会质问他，为何她站在他面前他却没能认出她？他害怕她会看穿他早已变了心，将往日对她的诺言都抛在脑后，娶了她人为妻。

他承认这一刻他慌了，他逃也似的朝着院外跑去，他掠过九曲亭，又穿过长廊，一路心神恍惚，跌跌撞撞，像被摄了魂魄一般，惹得国公府中的仆人皆面露疑云， 有人上前询问，他也未敢停下脚步。

总算跑到了府门前，突然一个仓促脚下一空，便跌了出去，他的身子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手掌擦破了皮，膝盖也微微有些疼，他望着渗血的手掌，那丝疼痛拧紧了他的心神。

门房里方才那小厮见状大惊失色，慌忙的跑过去搀住江子衿，又关切的询问道：“江公子可还好？可能起的来？”

江子衿闻声，拉回一丝神智，他抬头注视着那说话的小厮，二人对望一眼，只见江子衿眼眶微红，里边晕染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似是还闪着晶莹的光晕。

小厮心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急忙开口问道：“江公子可是摔坏了？你别急我马上去唤府医！”说着他又朝不远处正在做活的两个婢女唤道：“你们两个过来，先扶江公子去…”

还未等那小厮将话说完，江子衿便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然后踉跄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门外跑去。

那小厮跟着追了出去，在江子衿身后唤了他好几声，江子衿都没有回应，只是见他匆匆的上了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