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晨钟暮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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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的答复，宋晋远放心不少。未来忐忑，他也不知道她的终点会是哪里，但他会竭尽所能不让她难过。

顾筠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已经是下班时光，宣城的市中心永远车水马龙，拥堵不堪，他被堵在离医院不远的马路上，缓慢的往前挪动车子。

天色昏暗，橘黄色的晚霞伴随着墨色的云彩时隐时现，像他飘渺不定的爱人。

堵了许久的路人暴躁不堪，开着车窗咒骂道路的拥堵，从政府部门一路骂到地面交警，责怪全世界的不作为，让他堵在这条路上，耽误了重要的事情。

顾筠然茫然的盯着窗外，空洞的视线被逐渐降临的夜幕一点一点填满，变得深邃起来，他没法像他们一样打开车窗，把该死的心情咒骂出去，他只能望着车水马龙发呆。

天地辽阔，宇宙广袤，他也只是一粒浮尘而已，被命运的洪流左右，不能挣脱。

哪怕前方的大厦上正在放着他的广告，他依然像每一个平凡的早八人一样，堵在这条道上，被迫听隔壁的车主骂街。

这其中有疲惫的打工人，有情场失意的浪子，也有赶着回家给孩子做饭的母亲，而他只是一个被爱人遗忘的普通人……而已。

已经堵了许久也不见有往前挪动的迹象，顾筠然熄了火，窗外的天色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彻底暗下来。

他眼底的星光彻底熄灭，再也掩藏不住心中的悲痛，顾筠然俯下身，将头搁在方向盘上，无声的抽泣起来。

车内一片昏暗，无人看见他的悲伤，他想鲁迅先生说的是对的，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他们只觉得吵。

次日上午，顾筠然顶着肿胀的眼睛去片场，与他所有见到的人谈笑风生，击掌打招呼。

他会盯着导演猩红的烟头发呆，也会对同他打招呼的每一个人微笑以对。

言清给他打来的饭菜一口未动，瘦弱的身躯里仿佛潜藏着无限爆发力，在下午的一场重头戏里重拳出击，看得导演赞口不绝。

他像个不知疲倦的工具人，在工作里肆意消磨自己的精力，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也许你会以为这样他就能够在收工回家的时候倒头大睡，可现实往往背道而驰。

他日复一日的加重他的眼圈，连浓墨重彩也遮不住他脸上的憔悴。

化妆师拿着粉饼对着空气叹息，最后言清拖着椅子走到他面前，将下巴搁在椅背上，语重心长说道：“阿然啊，等下收工，你去美容院打个针吧！”

“为什么？”

顾筠然不经大脑的反问脱口而出。

言清撅着嘴，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因为，再不去打针的话，你这张脸就卖不出去了！”

顾筠然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停顿，也没说什么，拿起旁边的平板开始解锁，心不在焉的说道：“知道了。”

他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言清反正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最近这棵摇钱树不大对劲，摇摇欲坠，已经接近崩坏的边缘，心里免不得有些担心，所以最近盯着顾筠然的时候格外多。

这不，眼尖的他立马就发现了，他的大树有脑中风的风险，要不握着平板的手怎么会无意识的颤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