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下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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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肚子反而不见鼓起，好像吃下的所有饭菜都直接消失了一样。

宋岐能看到，庄泽尘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虚幻了。

祭席本来就不是给人吃的。

庄泽尘明明吃了半席，但是肚腹中的饥饿感反而几乎要把他完全吞没了。

无知无觉间，庄泽尘甚至咬碎了一个碗，但是非但没有反应，还把嘴里碗的碎片一同吃了下去，吃的满嘴鲜血淋漓。

倪成无动于衷，继续吹奏。

他自从开始吹奏之后几乎就没有了任何的表情，仿佛只是一个冷冰冰的乐器演奏者。

也就是在人影消失的时候有过一瞬间的错愕。

他那奇奇怪怪的装扮在这一时也仿佛在这一刻变得阴冷而庄重。

此时庄泽尘好似被完全摄去了心魂，他也没有任何开心、嘲讽之类的情绪，只是继续吹奏着。

亲友送来的祭席只是一个开头，出殡可才刚刚开始。

随即就是一扇巨大的棺材自虚空中生成，连带着祭席和庄泽尘一并封起。

有一看不清面容的人以跪姿扛起了棺材的大头，又有无数的人一一涌现，共同将沉重无比的棺材抬起。

地上有已经准备好的的架子，架起两条金龙，两条抬杠上各有两个支点，各个支点再下分两次支点，然后每个支点由两个人用肩膀扛起。

伴随着愈发凄凉的唢呐声，出殡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出殡队伍最前面有开路的，沿途插放“路旗”——用五色纸或白纸糊成的小三角旗，指引死者亡魂；抛撒引路纸钱，以示买通沿路鬼魂。

于是每走出一步，便有无数鬼魂浮现，追随在双龙架的背后。

一时间便如百鬼夜行一样，浩浩荡荡，几乎要将墓地填满。

由于本来已经就在墓地之中，所以没走出两步，出殡的队伍便停了下来。

此时的墓地已经被鬼魂填满了，挤得严严实实，只剩下预留给庄泽尘的墓地。

坑已经留好了，随着倪成唢呐声一转：

吉时已到！

于是百鬼嚎哭，滚滚浓烟升起，所有的纸扎都被付之一炬。

唢呐声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下一刻戛然而止。

鬼影先一一退去，人影也消失不见，最后是那一个抗棺材大头的人影。

整个过程什么声音都没有。

倪成也静静地站在空中，一声不出，一言不发。

于是，葬礼已成。

倪成在这一刻仿佛重新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里，失去了原本的机械与冷漠，重新变得像是一个“人”。

他紧紧盯着墓地，周围的观众也盯着墓地。

裁判没有出手阻止，就说明庄泽尘仍然具有行动能力。

但是……

别人也就算了，倪成自己可是确定的很，庄泽尘必然已经被实实在在地埋葬了。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不仅仅只是将他“埋葬”了，更是直接将这个人在社会性的角度“埋葬”了。

即使庄泽尘能够替换出自己，他的身体或许可以活着，但是他的这个“人”却已经死了。

活过来也不过是一具具有生命力的尸体罢了。

但是现在庄泽尘到底如何了？

不仅是他，所有的观众有着这个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