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艾瑞莉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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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晨雾。

十年后的艾瑞莉娅依然清晰记得那一刻——燃烧的船帆遮蔽海湾，诺克萨斯战舰的龙骨碾碎珊瑚礁。她抱着族剑"理"躲在祠堂梁柱后，看着兄长泽洛斯的血浸透祖传的剑道服。黑甲士兵的斧刃卡在哥哥肩胛骨里，金属摩擦骨头的声响混着海鸥的哀鸣。

"带着理...去普雷西典..."泽洛斯最后的喘息喷在她脸上，带着铁锈味。十七岁的少女握剑的手在发抖，那些父亲教过的剑诀在脑海中嗡嗡作响。当她意识到时，三个诺克萨斯士兵已经倒在血泊中，他们的喉咙绽开同样的弧度，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着舞蹈的傀儡。

但赞家的剑舞终究敌不过战争机器的绞杀。在普雷西典的暴雨中，艾瑞莉娅看着族剑"理"在杜·克卡奥的链刃下碎成八段。雨水混着血水渗进甲缝，她跪在泥泞里摸索剑刃的碎片，直到冰凉的金属划破指尖。

"站起来，艾瑞莉娅·赞。"

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那些散落的剑刃突然泛起青芒，如同被惊起的萤火虫群。艾瑞莉娅感觉掌心在燃烧，某种古老的力量顺着血脉奔涌。当她抬头时，杜·克卡奥的链刃正朝着脖颈袭来——

八道寒光织成死亡的罗网。

回到赞家村寨已是三个月后。艾瑞莉娅背着用麻布包裹的断剑，靴底沾着纳沃利的红土。曾经栽满云樱树的庭院只剩下焦黑的木桩，石阶缝隙里嵌着生锈的箭镞。她在残垣断壁间穿行，忽然听到铁链碰撞的声响。

二十几个艾欧尼亚人正在诺克萨斯监工的鞭笞下搬运石料。他们脚踝上的镣铐刻着赞家的藤蔓纹章——那是祠堂大门上的装饰。艾瑞莉娅的指甲掐进掌心，裹剑的麻布渗出点点猩红。

当第一个监工倒下时，奴隶们还以为看到了幽灵。少女的身影在暮色中忽隐忽现，八枚残刃在她周身流转，划出令人目眩的轨迹。有个老工匠认出那是大小姐的佩剑碎片，残缺的锋刃此刻却比完整时更加致命。

"它们...在唱歌？"年轻的染布学徒喃喃自语。的确，金属破空声交织成奇异的韵律，像是赞家祭典时的古调。当最后一个诺克萨斯人倒下，艾瑞莉娅伸手接住飞回的残刃。鲜血顺着刃口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血色樱花。

她解下染血的麻布，将八枚残刃拼成残缺的圆。夕阳余晖中，锋刃开始自行延展、变形，最终化作一对蝶翼般的刃环。有奴隶跪下来亲吻她的衣角，更多人举起镣铐间的双手——那些生锈的铁链在刃光下纷纷断裂。

"这不是赞家的剑舞。"老工匠颤巍巍地说，"我在祖辈的壁画上见过，这是上古剑灵的..."

艾瑞莉娅抚摸着悬浮的刃翼，金属传来脉搏般的跳动。她想起父亲的话，想起泽洛斯没能说完的遗言。海风掠过废墟，带来遥远海域的硝烟气息。"从今天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它们叫至尊锋刃。"

第二张血色的纹章

晨雾在剑刃上凝结成霜，艾瑞莉娅注视着溪水中的倒影。曾经缀满珍珠的发辫已剪成利落的短发，至尊锋刃悬浮在肩后，八枚残刃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这些神秘符文是三天前突然显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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