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銮与假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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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枚饵,不仅要钓严党,还要替他清剿政敌的旧账。

盐运司是严党的钱袋子,动这里,便是动严嵩的根基。

抵达扬州那日,盐运司衙门前的石狮缺了半只耳朵,朱漆剥落得像生了癞疮。

师爷哈着腰迎上来,袖口露出半截金镶玉:“范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醉仙楼的花魁已备下接风宴,还请大人赏光……”

我将官印拍在案上,震落桌上积尘:“接风宴不必了,调近三年盐引记录来!”

师爷脸色煞白,支吾道:“回大人,账册正在清点,恐怕……”

“恐怕是‘清点’到了别人的腰包里吧?”

我冷笑一声,带人闯进库房。

霉味中翻出的账册墨迹鲜亮,入库日期却倒填了三年——好个“清点”,分明是拿新账本糊弄我!

我随手翻开一本,账册上密写着‘支盐税银一万两,付苏州织造局严府’,旁边用朱砂批注:‘此银购得西洋火器十门,已送蓟州总兵戚继光处’——原来严党贪墨的军饷,竟间接成了抗倭武器。

当夜批阅卷宗,烛火忽明忽暗。

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吹灭油灯,抄起砚台躲在门后。

黑影闪入时,寒光直取咽喉,我侧身躲过,砚台狠狠砸在他后脑。

点亮油灯,见他腰间系着一块玉佩,刻着“徐”字——正是扬州知府徐文远的家徽。

这徐文远,在密函里位列第三,是盐运使的狗头军师。

看来,他们等不及要让我这“钦差”闭嘴了。

砚台边角沾着血,在烛光下像一朵绽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