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孽镜映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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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神光流淌，道韵低鸣。孽镜台高耸如墨玉孤峰，冰冷的镜面并非光滑，而是如同凝固的、不断翻涌的混沌漩涡，映照着诸天万界流转不息的罪业尘埃。

孽镜台主判，无相画官林木生，枯寂的身影端坐于镜前玄黑石座之上。

他身着青灰轮回法袍，袍服之上，无数细密的暗金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明灭，散发出梳理阴阳、禁锢罪业的威严气息。

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流动的水墨薄纱之后，唯眉心处一枚混沌暗金为底、青灰枯寂雷纹环绕、核心一点玉白光芒的敕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神光。

他枯槁的左手覆盖着细密青灰玉鳞，指尖萦绕着一缕极淡的、仿佛能湮灭万物的枯寂气息；右手则温润如玉，指间虚握，仿佛随时能执笔勾勒大千。

此刻，他那双隐于水墨薄纱后的玉质鬼眼，正漠然凝视着孽镜翻涌的混沌镜面。

镜中景象骤然清晰——并非幽冥，而是阳间！

一片赤红、死寂的世界在镜中铺开。

天空是刺眼的铅灰色，不见一丝云彩，毒辣的日头悬在头顶，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大地如同巨兽干涸的鳞甲，布满深不见底的恐怖裂痕，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风是滚烫的，卷起黄沙，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一个凋敝的村庄蜷缩在龟裂的土地上。土坯房坍塌大半，枯井如同绝望的眼窝，深不见底。

村口唯一一处洼地旁，蹲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阿吉。

他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正用一只豁了口的粗陶碗，小心翼翼地刮着洼底那层薄得几乎看不见的泥浆。

泥浆浑浊不堪，散发着浓烈的土腥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阿吉……”一声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半塌的屋檐下，一个佝偻如虾的老者——老栓头，裹着破布坐着。

他黝黑干瘪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浑浊的眼睛望着那片曾经是田地、如今已化为飞灰的焦土，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空瘪的水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阿吉抬起头，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底浅浅一层浑浊泥汤，走到爷爷身边。

老栓头颤抖着手接过碗，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碗底那点污浊的液体，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喝，而是把碗推到阿吉嘴边，声音嘶哑：“娃…喝…爷爷不渴…”

阿吉看着爷爷同样干裂出血的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流不出来——身体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分了。

他抿了一小口，泥浆的苦涩和土腥味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喉咙火烧火燎。他强忍着，把碗推回给爷爷：“爷爷…你也喝…”

老栓头摇摇头，固执地把碗推开。

阿吉固执地捧着碗，祖孙俩的手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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