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分猎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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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巡时巨槌的钢铁坟场,将亵渎的污秽、原始的血腥与新生的权力博弈搅合成一片粘稠的泥沼。猩红亵渎者的残骸在雨水中浸泡得越发肿胀变形,甜腥焦糊的气味被稀释却顽固地弥漫。废墟边缘,那堆彻底报废的亵渎傀儡塌陷在泥水里,如同被遗忘的垃圾。

废墟中央,那块嵌着暗红铜块的灰黑巨石依旧矗立,如同沉默的界碑。旁边,被按在泥水中的老骨卜如同离水的鱼,徒劳地挣扎、嘶喊,脸上剥落的泥浆和黑色符号混着泥水,勾勒出一张苍老、惊恐、彻底失去神性光环的扭曲面孔。他“时语者”的权威,在那块冰冷青铜碎片映照出的、赤裸裸的衰老恐惧面前,碎得比脚下的泥浆还要彻底。

石牙长老挺立在雨幕中,铜斧已被他从泥水中重新拾起,沉重地握在手中。斧刃的暗红光泽被雨水冲刷得更加冰冷刺目。他布满爪痕的脸上,之前的震撼与困惑已被一种纯粹的、近乎燃烧的狂喜与冷酷所取代。他看着在泥水中徒劳挣扎的老骨卜,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旧神像崩塌、新权柄在握的畅快!那面小小的青铜镜,不仅照出了老骨卜的恐惧,更照出了神权的虚幻本质!它比任何血腥的图腾都更有力,它赋予了他——掌握这面“真实之镜”的人——前所未有的、剥开一切伪装直达本质的恐怖力量!权力的甘美滋味,如同滚烫的兽血,灼烧着他的喉咙和心脏。

火角和几个按着老骨卜的战士,眼神复杂地瞥向巨石脚下那个枯槁的身影。秦霄靠在冰冷的石头上,青铜镜早已滑落泥水。他浑身浴血,肩头的亵渎伤口在雨水冲刷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边缘的皮肤麻木僵硬,正沿着血脉向上蔓延。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带着血沫,生命之火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他枯槁的指尖,依旧死死抠着那块最初换来的、沾满血泥的暗红铜块,仿佛那是他连接这个冰冷世界的唯一锚点。

敬畏与恐惧在他们心中交织。这个垂死的霄,带来了能抓住时间的铜块,带来了能照破神权的镜子……他到底是什么?是山神降下的使者,还是从地狱爬出的灾星?

石牙长老的目光从老骨卜身上移开,如同巡视新领地的雄狮,缓缓扫过这片被巨槌摧毁、又被雨水浸泡的废墟荒地。目光最终落回秦霄身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攫取更多力量的贪婪。

“霄!”石牙的声音洪亮,压过了雨声和老骨卜微弱的嘶喊,带着新晋权力者的亢奋,“你立了大功!部落需要你的力量!这块地方……”他用铜斧指向周围广袤的、被巨槌摧毁后反而显得相对开阔平坦的荒地,“这地方,远离猛兽巢穴,土地被那巨物砸得松软,还有这些奇怪的藤蔓(盖亚意志催生的植物)……是好地方!比我们原来的营地好十倍!部落要迁徙到这里!但……”

石牙的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试探性的压迫:“这么大一片好地方,怎么分?靠近水源的好地块给谁?能避开风口的好位置给谁?狩猎的路线怎么划?以前靠老骨卜模糊的指引和部落的惯例,现在……”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秦霄,“你有更‘规矩’的办法,对不对?就像分时间,照真容那样!”

他的意图赤裸裸。日影石铜划分了时间,铜镜划分了神权与人权,现在,他需要秦霄用某种新的、更“规矩”的方式,来划分这片关乎部落存续的新猎场!他要将部落的核心资源——土地——牢牢掌控在自己制定的新规则之下!而秦霄,就是他手中那把制定规则的、最锋利的刀!

火角和几个战士也竖起了耳朵。猎场的划分,直接关系到每个战士、每个家庭的生存!靠近水源意味着更容易获得食物和饮水,避开风口意味着更温暖的栖息地,好的狩猎路线意味着更多的猎物和更少的危险。这是最根本的生存资源争夺!

秦霄靠在冰冷的巨石上,肩头的亵渎麻木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正一点点缠绕他的心脏。每一次心跳都变得沉重而艰难。石牙的意图如同秃鹫的利爪,清晰而贪婪。他需要自己最后的价值,为这片新领地打上权力的烙印。

**划分猎区……**

一个带着血腥边界和残酷争夺的名词,伴随着一段属于这具身体原主“霄”的、关于部落最惨烈领地冲突的破碎记忆,如同冰冷的匕首,刺入秦霄濒临溃散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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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碎片:黑石部落旧猎场边缘,血齿涧。**

腥风刺鼻。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野兽的体臭和腐烂植物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涧底狭窄,两侧是陡峭、湿滑、布满苔藓的岩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浑浊的涧水里,有黑石部落的战士,也有“灰岩”部落的猎手。尸体上的伤口狰狞,大多是被石斧、骨矛重击所致,深可见骨,暗红的血液将涧水染成了诡异的粉红色。

战斗刚刚结束。残存的黑石部落战士和灰岩部落的猎手隔着几具尸体,如同受伤的狼群,在涧底狭窄的空间里对峙。人人带伤,气喘如牛,眼中燃烧着仇恨、恐惧和劫后余生的疯狂。石牙长老(当时还只是强大的战士石牙)脸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鲜血糊了半边脸,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紧握着一柄染血的沉重石斧,眼神如同受伤的暴熊,死死盯着对面灰岩部落的猎头领“疤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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