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低语者的余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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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联合体的旗帜在联邦城重建的议会厅上空飘扬，象征着废墟之上艰难诞生的新秩序。重建工作如火如荼，清理废墟的轰鸣声、修复管道的敲击声、孩子们在临时学校里的读书声，交织成一曲充满希望的、略显嘈杂的重生交响乐。尼根被流放至苦寒北疆的消息，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也渐渐平息，新联合体终于得以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更为迫切的内部建设与秩序巩固之中。

然而，在这片逐渐复苏的土地边缘，在联盟控制范围之外的、广袤而未知的荒野深处，旧日的阴影并未完全消散。如同灰烬中残留的点点火星，低语者——那群曾以剥下丧尸面皮伪装、驱使尸群如同牧羊、给联盟带来巨大恐惧和惨痛损失的原始部落——其残存的余烬，仍在某些人迹罕至的角落阴燃。

消息最初是从最偏远的边境巡逻队和贸易商队中零星传回的。一支前往西北方探索新矿脉的小队报告，在穿越一片被称为“枯骨沼泽”的湿地时，听到了风中传来诡异的、如同许多人同时低语的“嘶嘶”声，时断时续，令人毛骨悚然。他们声称看到了沼泽深处有模糊的人影在移动，动作僵硬而诡异，仿佛与腐烂的泥沼融为一体。他们没有遭遇直接攻击，但一种被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的强烈恐惧感，迫使他们提前撤离。一个在东部山区边缘建立的小型前哨站，在某个暴风雨之夜后，发现营地外围的警戒陷阱被触发了，陷阱上残留着一些破碎的、沾满污泥的粗布碎片，以及几缕长长的、纠结的毛发。守卫坚称在风雨声中听到了类似野兽的低吼，但又夹杂着模糊的人语。一位经验丰富的、往来于神之国与新联合体之间的老猎人，在穿越一片茂密的、被称为“哭泣森林”的针叶林带时，声称目睹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一小群行尸在林中空地以一种奇特的、近乎同步的缓慢步伐绕圈移动，不像寻常行尸那样漫无目的。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他隐约看到其中一个“行尸”的腐烂面皮下，似乎有一双属于活人的、冰冷而警惕的眼睛，在阴影中一闪而过。他屏住呼吸，潜伏了数小时，直到那群“行尸”消失在密林深处才敢离开。

这些报告起初被当作是疲惫的巡逻队员或神经紧张的商人的幻觉，或是将普通行尸的异常行为过度解读。毕竟，低语者的领袖阿尔法早已在决战中被莉迪亚亲手斩杀，其主力部队也在那场惨烈的战役中被联盟和盟友的联军彻底击溃、瓦解。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如同噩梦般的原始部落，已经随着阿尔法的头颅落地而彻底消亡。然而，当类似的报告从不同方向、不同渠道陆续传来，并且细节上存在令人不安的相似性时，新联合体的高层不得不重视起来。

消息汇总到重建委员会，并很快在联合体第一次正式代表会议上被提上议程。会议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低语者这个名字，对于经历过那场恐怖战争的代表们来说，无异于揭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阿尔法剥下受害者面皮的残忍、低语者驱使尸潮淹没社区的恐怖景象、无数战士在尸群和伪装者双重攻击下牺牲的惨烈…这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瑞克·格莱姆斯第一个拍案而起，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低语者？！他们竟然还没死绝？！这群披着人皮的野兽，他们带来的灾难还不够吗？阿尔法是死了，但只要还有一个低语者活着，只要他们还掌握着那种操控行尸的邪术，他们就永远是悬在我们头上的利剑！我们不能等！必须立刻组织精锐部队，深入报告区域，进行拉网式清剿！把他们从老鼠洞里揪出来，彻底铲除！永绝后患！”他的话语充满了对低语者刻骨的仇恨和强烈的危机感，代表了相当一部分经历过低语者战争的代表的心声。

墨瑟·道恩将军眉头紧锁，他经历过联邦的围剿战，深知大规模军事行动的消耗：“瑞克，我理解你的愤怒。低语者确实是我们所有人的噩梦。但清剿？谈何容易！那些报告的区域，枯骨沼泽、哭泣森林、还有更远的未知荒野，地形复杂，环境恶劣，危机四伏。派部队深入其中，如同大海捞针！而且，新联合体刚刚成立，重建工作千头万绪，资源极度紧张。我们的士兵疲惫不堪，弹药储备有限，补给线拉长更是脆弱。为了几个零星的、甚至无法完全证实的目击报告，就投入宝贵的兵力进行大规模清剿？这代价太大了！万一中了埋伏，或者被引入险地，后果不堪设想！”

安德莉亚也表达了担忧：“墨瑟将军说得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巩固内部，恢复元气。低语者主力已灭，阿尔法已死，剩下的不过是些丧家之犬，苟延残喘在荒野角落。他们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为了他们耗费我们本就不多的资源，是否值得？我认为应该加强边境巡逻和了望哨的建设，提高警惕，但不必主动出击。”

玛姬·格林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麦穗胸针。低语者的阴影同样笼罩过山顶寨，她深知其恐怖。但她也想起了父亲赫谢尔的话，关于土地和生命的韧性。她缓缓开口：“仇恨和恐惧会蒙蔽我们的眼睛。低语者…他们确实残忍，但他们本质上，也是一群在末世中迷失、选择了最黑暗道路的幸存者。阿尔法死了，他们的精神图腾崩塌了。那些残存者，躲在最偏远的荒野，像受伤的野兽一样舔舐伤口。他们还能维持多少‘低语’的能力？还能驱使多少行尸？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大规模清剿，除了消耗我们宝贵的资源，还可能迫使这些绝望的残部狗急跳墙，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