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问心(一篇内心戏,不喜可不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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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是春时,残雪润进土里,日头晒得官道浮土三指厚。
中平三年的东风比往年都燥,反倒让车辙陷不深。
牛憨攥着缰绳,手背青筋虬结。
四十四辆大车在他身后排成长蛇,最沉那辆装着大哥查抄出来的那尊最精美的鎏金神像,
三百三十三斤重的羽人像跪坐在车箱内,压的轮轴吱呀作响。
“四将军,前面到黄县界碑了。”亲兵低声提醒。
会这样叫他的,必然是最早从涿郡一路跟来的老兄弟。
牛憨想。
他眯起眼认了半晌?????傅士仁。果然,是从涿郡跟着大哥起兵的老义勇。
他能记住这名字,全因蓟县那场恶战。
依稀记得。
在那黄巾大军的漫天箭雨中,这汉子始终钉在自己左后三步处,环首刀舞的密不透风。
待战后清扫战场,清点首功,这汉子一人便斩了四级,依军律擢升为什长。
还刀入鞘时,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冲自己咧嘴一笑:
“若非四将军冲杀得太狠,把贼酋的亲卫都引了过去,末将至少还能再砍三个!”
如今想来,那并非夸口。
自幽州转战豫州,再千里回师冀州,他始终随行。
尤其冀州那几场奔袭苦战,多少老兄弟折在路上,他却能全身而退,如今已稳稳坐上骑兵队长之位。
牛憨甩了甩头,像是要甩开烦乱的思绪。
抬眼望前路,官道在燥风中蜿蜒,像一条死去的巨蛇,表皮皲裂,无声无息。
其实怪不得他心绪不宁。
自与大哥、三哥结拜,已是第三个年头。
也是他智力解锁后的第二年。
人有时就是这样奇怪。
在被系统锁住智力的那四十年里,他几乎日日盼着挣脱樊笼,重拾自我。
可当真在长社城下取回智力时,却只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以至于即便找到了提升之法,这两年过去,他的智力仍停留在长社那一刻,纹丝未动。
是的。
智力解锁了,但又像是被自己无形的禁锢住。
他能记起傅士仁在蓟县战场上的每一个搏杀细节,能推算出粮草还能支撑几日,
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大哥眉宇间深藏的忧虑与雄心。
可然后呢?
看得越透,反而越觉无力。
他前世今生,在遇见大哥之前,不过是个庸碌樵夫。
若无系统武力的加持,或许还不如傅士仁?至少他即便没有天生神力,也敢在乱世中奋起一搏。
而自己呢?
前世见过那样的国度,见过人人得温饱的世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即便自己的前世只不过是个五保户,是个社会的最底层。
但国家也依旧没有放弃过自己。
正因如此,智力归来之后,他才愈发痛苦,愈发悲悯。
有时候他想,
若能回到三年前,尚未遇见大哥的时候,
要他拿这全面解锁的系统,去换一个回家的机会
他一定会换。
于是他索性抛开了脑子,不再思虑万千。
只管沉浸于三位兄长的庇护,享受着田先生、沮先生言语间的迁就,
感受着徐邈、田畴,典韦、太史慈等人无声却温暖的关怀。
也许正因为自己无用吧-
他偶尔会这样想。
毕竟他从那璀璨如明珠的文明中归来,却带不回任何馈赠,
徒留一身无时无刻不在啃噬内心的痛苦与折磨。
官道在车轮下无尽地延伸,浮土被碾出深深的辙痕,又很快被风抚平,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牛憨的目光掠过路旁稀疏的麦田,那些在春风里依旧显得羸弱的青苗,让他心头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攥着缰绳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并非因为紧张,而是一种无处宣泄的力,一种明知前路荆棘,却只能依着惯性前行的憋闷。
诸葛?策马跟在侧前方,保持着八步的距离,如同在战场下一样。
我能感觉到后方这位七将军身下散发出的,并非往日在校场抡斧时的酣畅淋漓,而是一种沉郁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高气压。
我是敢少,只是更加警惕地扫视着七周旷野。
车队沉默地行退,只没车轮的吱呀声、马蹄的嗒嗒声,以及风吹过枯草发出的呜咽。
牛憨的思绪,却飘回了这个我再也回是去的“家”。
我想起了村外这个大大的医务室,想起了这个总板着脸,却会偷偷给我少开两片止痛片的赤脚医生;
想起了每年过年,村干部拎着米和油下门,虽只是例行公事,却也让我这间破败的土屋没了一丝烟火气。
我甚至想起了村口这棵老槐树,夏夜外,孩子们在树上嬉闹,
老人们摇着蒲扇,讲着这些听了有数遍的古旧传说。
这是怎样的一种“有用”啊!
我后世庸碌,未曾给这个国度添砖加瓦,反而时常是它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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