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25】感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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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徐微明吐出一口淡淡的烟圈,目光投向远处灯火阑珊处,带着点好奇的调侃,“你说……梁自成那小子,这会儿跟他那位……嗯,老师恋人,在干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木溪文耸耸肩,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也许……正腻歪着呢?谁知道。”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像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唉呀,”徐微明弹了弹烟灰,发出一声带着复杂情绪的感慨,“真是没想到,这么……戏剧性的事儿,就活生生发生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比八点档的电视剧还离谱!”

“狗血的事情多了去了,”木溪文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他望着远处变幻的光影,声音低沉下来,“只不过大多藏在人心里,外人看不见罢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深切的疲惫,“我有时候觉得……这世上最复杂、最磨人的,莫过于男男女女之间这点牵扯不清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

“队长,”徐微明侧过头,借着远处霓虹的光,仔细看了看木溪文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的侧脸,声音认真了几分,“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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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我?”木溪文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短促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没什么温度,“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身边,”徐微明斟酌着词句,“有雪妍小姐,还有雅轩小姐,两位那么……出色又对你一片真心的姑娘。”

“呵,”木溪文摇摇头,那点笑意彻底消散,只剩下自嘲的苦涩,“那叫‘修罗场’,懂吗?不是什么享福的事。无论我以后选谁,或者……不选谁,”他声音低沉下去,像蒙上了一层灰,“总有一个……会被伤得体无完肤。现在这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大概……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好局面了。”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力。

“队长,其实……北奥斯尔联邦的犹州,那边是允许……”徐微明试探着开口,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打住,”木溪文摆摆手,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调侃,“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一夫一妻’其实是一个夫人一个妻子?这套说辞,我老爹当年就跟我掰扯过,听得我耳朵起茧子。”

“看来令尊思想……相当开明。”徐微明摊了摊手,语气里倒没什么讽刺,反而有点朴实的羡慕,“我爸妈……就是街边做点小买卖的,一辈子守着那点摊位,见闻和想法都……没那么活络。他们就觉得,安安稳稳过日子,找个合适的姑娘成家,就是顶好的了。”

木溪文侧过头,借着城市不灭的光,深深看了徐微明一眼。那眼神里没有评判,只有一种无声的理解。他没有接话,只是转回头,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片被霓虹浸染的、虚幻而繁华的夜色深处。

“队长,”徐微明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沉淀已久的、难以释怀的滞重,“这就是为什么……我骨子里对那些穿制服、坐办公室的‘官老爷’,总有点……犯怵。小时候,亲眼看着爸妈推着小摊车,被那些穿着蓝制服的人满街追着跑……那哨子声,那呵斥声……”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还能闻到当年街角尘土和汗水混合的味道,声音艰涩,“唉……那场面,忘不掉。”

“然后,”他像是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近乎愤世嫉俗的强调,“我就有了个特别‘崇高’的梦想——一夜暴富!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看看!这操蛋的世界啊,说到底,钱!钱才是硬邦邦的道理!有了钱,腰杆子才挺得直!”他挥了挥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你那不叫梦想,”木溪文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戏谑,“你那纯粹是白日梦!光说不练。我说徐微明,你什么时候把欠我的那笔钱还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拿去‘投资’的那些股票和什么狗屁创业公司,裤衩都赔没了吧?”

“呃……这个……”徐微明瞬间蔫了,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队长,再宽限几天,再宽限几天,等下一波行情……”

“行了,”木溪文打断他,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夜风里显得格外沉重,“钱的事……以后再说吧。慢慢来。”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投向脚下那片流光溢彩、却仿佛摇摇欲坠的都市森林,声音陡然变得异常平静,平静之下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不过,也许很快……那些印着人头的纸片,就真成废纸一张了。”

他看着徐微明疑惑的眼神,继续用那种近乎残酷的平静语调说道:

“战争……一旦打起来。先不说物价会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配给制……肯定是跑不了的。面包、牛奶、油盐酱醋……都得按人头分。”他顿了顿,仰头望向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空,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这些都无所谓了……没准到时候……连‘人类’这两个字,都要从这世上……彻底抹去了。”

“是啊,”徐微明对着城市的灯火吐出一口悠长的烟圈,那点玩世不恭的笑意里掺杂着几分看透世事的苍凉,“但……管他妈的!天塌下来也得喘气儿不是?队长,听兄弟一句,活在当下!你身边那两个姑娘,雪妍也好,雅轩也罢,那份真心实意,比金子还沉!你得好好珍惜着!再说了,”他侧过脸,带着点过来人的语重心长,“爱这玩意儿,憋在心里久了,就跟高压锅似的,迟早要炸膛……”

“去你的!”木溪文猛地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锋利得像淬了冰的刀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给我灌鸡汤、讲大道理了?还‘活在当下’?”他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我可不想当什么‘时间管理宗师’,分身乏术地周旋!我看木诚那家伙,才深得‘情场浪子’的真传,天生的‘芳心纵火犯’,见一个爱一个的种!”他的语气充满了对那位堂兄行事作风的鄙夷和不齿。

“要我说,”木溪文模仿着木诚那风流倜傥又玩世不恭的腔调,惟妙惟肖,“他哄骗姑娘时八成会这么讲:‘啊呀!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你漫长的一生里,我只贪图这一晚的欢愉。今夜,我便是你唯一的星辰……至于明日,你的心将飘向何方,爱上何人,却再与我无关了。’”他模仿完,自己都嫌恶地皱了皱眉,“呵,也就只有木诚这号人物,能把如此凉薄寡情的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缠绵悱恻!把‘渣’字粉饰得如此清新脱俗!这世界……真他妈够魔幻的。反倒是掏心掏肺的真诚,倒成了甩不掉的包袱……”他越说越觉得意兴阑珊,烦躁地挥了挥手,像要驱散这令人不快的思绪,“算了,不跟你这儿瞎扯淡了,我先回了,累得慌。”

他转身欲走,脚步却又顿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看向徐微明。夜色中,他的表情带着一种罕见的、与平日沉稳决断截然不同的别扭和迟疑,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窘迫:“诶,对了……问你个事儿……”他犹豫了一下,才像是下定决心般飞快地吐出后半句,“……和女孩子……接吻……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队长?!”徐微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微张,那表情活像大白天见了鬼,“你……你还没亲过雅轩小姐?!”震惊之下,声音都拔高了一个调。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木溪文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立刻横了他一眼,耳根在霓虹的微光下似乎有些泛红,语气带着强撑的镇定和一丝被冒犯的恼火,“你搞得谈恋爱才几个月就必须得……得那啥一样!少废话,快说!别给我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徐微明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窘态,憋着笑,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向远处璀璨的灯火,仿佛陷入了回忆的柔光里:“当时……萧怡第一次……亲在我脸颊上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轻柔,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恍惚,“我整个人……嗡的一下!好像……好像看到了百花在眼前瞬间怒放,绚烂得让人睁不开眼……可又……又好像同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响,然后……几百发子弹呼啸着朝我迎面扑来!那一瞬间,”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冲击,“我脑子彻底空了,灵魂好像飘出了身体,分不清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地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他停顿了一下,转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纯粹的幸福感,总结道:“美好!队长,真的!亲吻……真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

“靠!”木溪文听完,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期待变成了嫌弃和无语,他用力翻了个白眼,仿佛被徐微明这番过于文艺的形容酸倒了牙,“接个吻而已,你脑子里还演起大戏来了?走了走了!酸掉牙的文人!”他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会身后徐微明憋不住的闷笑声,带着一丝狼狈和更多的不屑,转身快步离开了阳台,身影迅速没入KTV包厢门内闪烁的光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