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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否决之后

地心演算的余波在赤石谷核心缓缓平息,祭坛上的光芒黯淡下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群精神与身体都濒临极限的符文师。阿公在弟子的搀扶下勉强站立,苍老的脸上交织着成功的振奋与深深的忧虑。那枚承载着狂暴数据的符文晶石已化为齑粉,但其揭示的真相,却沉重得让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赤羽是第一个挣扎着站起来的。她抹去脸上已经半干的血迹,强忍着脑海中的阵阵刺痛和灵魂被撕裂般的疲惫,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了玉石平台上的林渊。

他再次陷入了昏迷,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带着绝对理智的苏醒,耗尽了他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所有生机。但他胸口那三点碎片光芒,尤其是那幽蓝色的秩序之光,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仅仅是沉寂悬浮。它们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异常稳定的频率同步脉动着,仿佛达成了某种新的、更深层次的平衡与……认同?

赤羽走近,小心地探查他的状况。气息依旧微弱,但似乎……少了一丝之前的枯寂感,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内敛的“稳固”。仿佛他体内那崩坏的体系,在经历了“否决”归零指令的冲击后,反而被打下了一根无形的、更加坚实的基桩。

“首领他……”阿公也蹒跚着走过来,担忧地问道。

“暂时无碍,只是消耗过度。”赤羽沉声道,目光却紧紧锁定林渊,“但他刚才……阿公,你看到了吗?他‘否决’了那个指令!”

阿公重重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看到了……那不是力量层面的对抗,那是……规则层面的‘权限’!仿佛他……本身就拥有否定那‘归零’机制的资格!”

这个发现,比解析出坐标更让人震惊。林渊身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他体内的碎片,真的只是破灭世界的遗言吗?还是说……他本身,就与那执行世界归零的冰冷秩序,有着某种更深层次、更复杂的关联?

疑问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心头。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赤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林渊身上移开,转向当前最紧迫的问题。她看向阿公,以及陆续缓过劲来的核心成员们。

“坐标已经明确。”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清晰,回荡在寂静的祭坛区域,“敌人的‘心脏’,就在那片空无的深处,那个规则稳固的‘奇点’。”

众人沉默。知道了敌人的位置,却比不知道时更加绝望。那是一片连赤金大门都能抹消、连存在本身都能否定的绝对虚无!他们如何进去?又如何在那里与一个可能掌控着世界生灭机制的存在战斗?

“我们……难道要冲进空无里去?”黑石嗓音干涩,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那无异于自杀。

“冲进去,是送死。”赤羽摇头,眼神锐利,“但我们不能坐视它不断侵蚀,等待‘归零’指令某一天彻底笼罩赤石谷。”

她踱步到祭坛边缘,望向那片仿佛永恒寂静的空无,脑海中飞速运转着从地心演算中获取的所有信息碎片。

“空无,是规则被归零后的状态,但它并非铁板一块。”她回忆着感知到的细节,“它有‘边界’,有‘过渡带’,内部存在规则冲突和能量乱流……甚至,存在那个相对稳定的‘奇点’。”

“这说明,空无本身,也存在‘结构’,存在可以被利用的‘弱点’!”

她猛地转身,看向阿公:“阿公,我们解析坐标时,是否也捕捉到了那个‘奇点’维持稳定所依赖的某种……规则频率或者能量模式?”

阿公一愣,随即努力回忆,眼中渐渐亮起光芒:“有!虽然极其隐晦,但在数据风暴被压制、坐标显现的瞬间,老夫确实感应到,那‘奇点’散发出的秩序波动,并非纯粹单一,其核心似乎缠绕着一种……与亡林污秽截然不同的、但却同样古老的阴影能量!正是那种能量,与秩序之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才让那奇点在空无中得以稳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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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能量?与秩序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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