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四朵金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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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祝一凡一惊,连忙转过身去。白洁似乎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只是疑惑地摇了摇头。
浓密的槐荫下,光线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顾老静立其间,斑驳的光影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沟壑,他仰头,目光似乎穿透墨绿的穹顶,投向一片虚无缥缈的青冥。那姿态,带着一种近乎神父面对祭坛的悲悯。
“你来了,请告诉老市首,”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被夜色浸透,沉甸甸地砸在白洁心头,“我尽力了,那郑铮并未应允我任何事,但…”语气微顿,带着一丝疲惫的锐利,“凭我与他的旧谊,我的到来本身,已是千斤重担压于其身。以我对他的了解,近日,鬼市应可得喘息之机。”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白洁那张堪称艺术品般精致的脸上,却又仿佛穿透了她,看向更深处腐烂的泥沼,“与公权力斗,结局恒定。你们…该撤离的撤离,该远走高飞的…便远走高飞吧。”
他微微阖目,旋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只有两人能勉强捕捉的音量,如同枯叶飘落般低语:“再替我…转告市首一句:湖跺这片天,已承受不起…再多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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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脸上瞬间堆起一个足以融化冰雪的笑容,明媚如春花,却在那层精致脂粉下,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僵硬与空洞。她迅速敛去那份“明媚”,仿佛只是切换了一个画皮,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顾老,果不其然,您真是我们的定海神针。只要警方能消停这段时日,鬼市这根弦…定能重新绷紧,恢复如常!”她的语调轻快,如同在谈论天气,而非一个藏污纳垢的黑色王国。
这份轻松背后,是早已被碾碎的自我。
作为当年湖跺选秀“四朵金花”之一,白洁拥有倾倒众生的美貌与舞台光环。然而,这光环不过是权贵为她戴上的第一副枷锁。她早已沦为关山等人掌中一件活体玩物。明面上,她是光鲜亮丽的都市名媛;暗地里,她的身体和灵魂,都被打上深深的烙印,是那些高官富商们的奴隶。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微笑,都早已不属于自己,而是献给权力祭坛的冰冷贡品。
“暴殄天物啊!”顾老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低笑,如同冰凌碎裂:“小白,你要知悉,我这老面子也有磨光的一天。但愿…这是老夫最后一次,为鬼市这滩浑水…湿了鞋底!”
言毕,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融入树影深处,步伐带着一种决然的疏离。
槐树下重归寂静。时间在斑驳的光影中流淌,仿佛过了许久。
白洁倏然转身,她的目光精准地投向祝一凡藏身的灌木丛后。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一丝洞穿灵魂的玩味,如同一根淬毒的银针,瞬间刺得祝一凡背脊发凉,几乎以为自己化作了透明的幽灵。
“哎哟喂!”白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能溺死人的娇嗲与委屈,仿佛刚才的冰冷只是错觉,“您老人家可算现身了。真是的,一直躲在后面拿我当挡风的墙,您可知道,我方才对着顾老那张老脸,心肝儿都颤成筛子了!”这瞬间的变脸,比川剧更快,更自然,也更悲哀,那是深入骨髓的妓女般的媚态。
“小妖精,”一个慵懒而熟悉的男声自祝一凡身后幽暗处响起,带着掌控一切的戏谑,“这姓顾的,心早就漂洋过海喽。我不过试试他这台老磨坊,还能榨出几滴油水。”
“结果试出个最后一次!”白洁立刻像只归巢的乳燕,轻盈转身,带着一股香风迎上去,柔若无骨的手臂熟练地挽住男人的胳膊。她仰起脸,笑容依旧鲜花般绽放,眼神却像淬毒的蜜糖,柔声道:“榨干了的老橘子,留着也是碍眼。要不…”她另一只手在咽喉处优雅而冷酷地轻轻一划,做了个斩草除根的手势,“一了百了?”动作轻盈,却带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男子轻轻摇头,手指看似宠溺地点了点白洁光洁的额头,眼神却冷静如冰:“蠢话。老顾这盏油灯,灯芯捻捻还能晃几下的。这种免费的老树根,不榨干他最后一点余烬就下手,是浪费,是暴殄天物。”他目光投向顾老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算计,“况且,他刚替我们挡了枪眼,转头就躺下,张林、郑铮那帮人岂不是要炸了锅?白洁,我们做事情不能凭着性子,即便是死棋,也得用在刀刃上。”
白洁幽幽一叹,将头倚在男人肩上,声音带着几分真实的迷茫与厌倦:“唉,我真不懂你们这些盘踞在云端的老鹰,翅膀扇一下,就要搅动千里风云。我只是只小雀儿,只贪图眼前枝头的安稳,明日是风是雨…”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近乎虚无,“…明日再说吧。”
灌木丛后,祝一凡屏住呼吸,汗水浸透了额发。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将镜头艰难地对准那对依偎在光影下的男女。
“咔嚓!咔嚓!”微弱的快门声在寂静中如同惊雷。然而,屏幕上的成像效果令他几乎骂出声:浓密的树影、过远的距离、光线不足…那几张偷拍的照片,模糊得如同雾中鬼影,只能勉强辨认出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形轮廓,根本无法作为任何有效证据。“该死的!”祝一凡在心中狠狠咒骂,盯着屏幕上那团模糊的光晕,一股浓重的挫败感汹涌而至,“这破水果手机的光学元件,真他妈该扔进废品站!”
槐荫之下,阴谋如同藤蔓般无声滋长。
白洁倚靠着男人,脸上带着依恋的笑容,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