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庭院惊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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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凑到林凡身边时,她呼吸都带着喘,胸口起伏得厉害,说话时还得压低声音,像怕惊动了廊下的麻雀,却难掩惶急:
“林先生,是上海那边家政公司的王姐打来的,说找您,语气特别急,刚才她还说‘晚晴小姐那边……’,后面的话没听清,但听着像是出了大事,您快接接吧,别耽误了。”
上海?
林凡喂鱼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手里捏着的鱼食是苏晚晴最喜欢的进口品牌“海洋之星”,橙黄色的小颗粒,闻着还有点淡淡的鱼腥味,不含防腐剂,专门给锦鲤吃的。
上次去上海时,他特意在南京路“宠物乐园”买的——
那家店在某商场负一楼,当时排队的人不少,他排了二十多分钟才买到,苏晚晴还笑着揉他的头发说“咱们家锦鲤比人吃得都好,你都没给我排队买过奶茶”。
此刻鱼食“啪嗒”一声落在水面,惊得缸里的五条锦鲤“唰”地四散——
这缸锦鲤是去年苏晚晴生日时,两人一起从花鸟市场挑的,最大的那条红尾锦鲤叫“晚晚”,还有条白底黑斑的叫“晴晴”,剩下三条小的叫“平平”“安安”“笑笑”,对应着一家人。
每次苏晚晴过来,“晚晚”和“晴晴”都会凑到缸边吐泡泡,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水花溅到林凡的藏青色西裤上,那西裤是苏晚晴去年送他的“杰尼亚”定制款,棉质混纺的,摸起来软乎乎的,平时他都舍不得穿,今天因为要陪笑笑在庭院玩,特意换了这条软料的,怕硌着孩子。
他却没察觉裤腿的湿痕,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第一下跳起来的,就是苏晚晴的病情。
三天前他才跟上海肺科医院的李主任通了电话——李主任是国内治肺炎的顶尖专家,还是全国肺科协会的常务委员,
发表过二十多篇关于重症肺炎诊疗的论文,其中一篇还登在《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上;
上海肺科医院在国内肺科医院排名前三,重症监护室的设备都是进口的。
当时李主任在电话里特意说:
“林先生,您放心,苏小姐的炎症指标已经降下来了,从之前的32降到了9以下,今天上午刚撤了呼吸机,再观察两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后续只要按时吃抗生素,恢复会很快。”
他当时还特意把这句话记在手机备忘录里,下面还补了句
“晚晴喜欢吃蓝莓,明天让张妈买些,再做她爱吃的蓝莓酸奶”,现在一想到这些,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发紧,喉咙里也有点发堵,像是塞了团湿棉花。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旁边的实木栏杆——
这栏杆是十年前安装的,当时是林凡和母亲一起去城郊的木材市场挑的樟木,老板说樟木能防虫,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两人挑了半天,选了最粗的几根。
这些年栏杆被雨水浸得发深褐色,表面还能看到淡淡的木纹,像老人手上的纹路。最近梅雨季,下了一周的雨,栏杆上长了层薄薄的青苔,是浅绿色的,摸起来湿滑得很,指尖一碰就能沾到细碎的绿末。
指节蹭到青苔时,一股凉意顺着皮肤渗进来,像摸到了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可乐罐身,他却觉得浑身发燥,额头冒了层细汗,连衬衫的领口都有点湿了,指节也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连指甲盖都透着青。
“爸爸,鱼鱼怎么跑了呀?”
廊下传来笑笑软软的声音,带着点疑惑,还哼着半首《小星星》。
林凡立刻转过身,快步走到笑笑身边,蹲下来拍了拍她沾了鱼食碎屑的小手——
那碎屑是橙黄色的,粘在笑笑肉乎乎的掌心,还沾了点口水,因为笑笑刚才忍不住舔了舔手指,把碎屑弄湿了一小块。
他用拇指轻轻蹭掉碎屑,动作很轻,怕弄疼女儿软软的皮肤,声音也尽量放得温和,像揉了棉花,怕吓着孩子:
“笑笑乖,鱼鱼是看到爸爸要接电话,先去水里玩啦。你跟外婆再玩会儿积木,爸爸去接个电话就来,好不好?”
笑笑仰着小脸,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眼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她点了点头,还伸手轻轻揪了揪林凡的衬衫衣角——
怕弄皱了爸爸的衣服,只用指尖捏着一点布料,那布料是棉质的,浅灰色,上面有细条纹。
“爸爸快点哦,我搭好小房子等你看,还要给鱼鱼留个窗户呢,让它们能看到我。”
林凡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应了声“好”,眼底却藏不住慌,像压了块石头,起身时脚步比来时急了不少。
他脚上的皮鞋是苏晚晴去年给买的意大利手工款,鞋面是深棕色的牛皮,擦得锃亮,平时舍不得穿,今天因为要陪笑笑,特意换了软底的,怕走路声音大吓着孩子。
此刻鞋底敲在青石板上,“笃笃”的声音比平时响了许多,惊得廊下栖息的两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一根灰褐色的羽毛掉在笑笑刚搭好的积木塔尖上,笑笑想去拿,又怕弄倒积木,只能伸着小手轻轻够,嘴里还小声念叨“羽毛别掉呀”。
客厅里很静,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浅灰色的沙发上还搭着笑笑的粉色小外套,是上周在儿童商场买的,上面印着小兔子图案,袖口还有松紧带,怕风灌进去;
沙发扶手上还放着笑笑的毛绒兔子,耳朵都被揉得有点变形了。
茶几上放着他刚泡的龙井,茶叶是清明前采的明前茶,装在青花瓷罐里,罐子上画着山水图;
杯子里的热气还没散,在空气中晕开一小片白雾,茶香淡淡的,混着庭院飘进来的桂花香。
深棕色的老式座机就放在电视柜左边,旁边摆着林凡母亲的相框,相框是胡桃木的,边缘打磨得很光滑,里面的人穿着蓝色的碎花衬衫,笑着看向镜头,嘴角还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仿佛也在看着他,眼神温和。
座机的听筒还搁在话机旁,刚才张妈已经帮忙转接过来,黑色的塑料听筒边缘被磨得光滑,是用了十二年的痕迹,还残留着张妈的体温,带着点淡淡的护手霜味道——
张妈平时用的是凡士林护手霜,三块钱一大罐,说“便宜又滋润,擦手擦脚都能用”。
林凡走过去拿起听筒,冰凉的塑料贴在耳边时,他才觉得指尖有些发麻,连耳朵都有点发烫,像被太阳晒过。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喂”,里面就炸开一个熟悉却带着明显慌乱的粗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