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宴终焉,心战夺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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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的不是“投降不杀”,而是另一种更恶毒的诛心之言。
“指挥使大人有令:主动献出宋文渊贪腐账册者,赏银千两,既往不咎!”
声音顿了顿,陡然变得森寒。
“窝藏证据者,一律同罪!”
这番话,如同一颗投入蚁穴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尚书府内部的混乱。
原本还算忠心耿耿的管家、师爷、账房们,眼神瞬间就变了。
老爷……已经完了。
自己是跟着他一起死,还是拿了那千两赏银,换一条活路?
求生的本能和对金钱的渴望,让他们在短短几息之内,就从“守卫者”变成了互相猜忌、疯狂寻觅的“寻宝者”。
“账册在我这里!”
“胡说!老爷明明交给我保管了!”
小规模的骚乱和争抢,很快在后院爆发。
最终,宋文渊那位最心腹的老管家,死死抱着一本厚厚的、用油布包裹的密账,趁乱冲向了那条看起来无人看守的后门小巷。
他以为那是生路。
然而,当他一头冲进巷子,看到的,却是赵恪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数十名早已等候在此、手按刀柄的缇骑。
片刻之后,尚书府邸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
失魂落魄的宋文渊,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二品朝服,自己走了出来,仿佛不是去投降,而是去参加一场最后的朝会。
赵恪上前,没有给他上镣铐,只是平静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大人,指挥使大人在悬镜司的大牢里为您备了茶。”
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有些关于‘鱼’的话,想和您聊聊。”
……
悬镜司,内院病房。
一股精纯的药力在四肢百骸中化开,徐恪猛地咳嗽一声,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
他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看到的是床边焦急等待的赵恪。
“人……抓到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账册呢?”
赵恪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敬佩,将整个抓捕过程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
听到赵恪完美地复刻并执行了“心理战”,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尚书府和关键账册,徐恪那张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虚弱的微笑。
他喘了口气,随即下达了第二道,也是更具政治智慧的命令。
“把账册……抄录一份副本,立刻送进宫里给陛下。”
“原件……”他眼中闪过一丝与他此刻病弱模样完全不符的狡黠,“送到丞相府上。告诉他,我悬镜司只想查杀人案,对账上的‘朋友’,没兴趣。”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但这……取决于丞相的态度。”
……
深夜,当朝丞相王德庸的府邸,书房内灯火通明。
王德庸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正在灯下与自己对弈。
当听闻宋文渊府邸被围时,他只是淡淡地落下一子,对身边的门生说:“意料之中,垂死挣扎罢了。待天明,老夫自会在朝堂上,为文远讨个公道。”
他以为,这不过是女帝与悬镜司的一次示威。
然而,当一名悬镜司的密探,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书房,将那本沉甸甸的账册原件,轻轻放在他的棋盘上,并原封不动地转达了徐恪的话后。
王德庸那只捻着白色棋子的手,第一次,停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翻开账册,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和那一笔笔触目惊心的银钱往来,良久,一言不发。
最终,他将手中的棋子,缓缓放回了棋盒。
棋盘上,他那条眼看就要屠龙的大龙,因为这一子的撤回,瞬间变得死气沉沉。
“告诉徐指挥使,”他抬起头,声音苍老而疲惫,“老夫……知道了。”
“朝堂之上,不会有杂音。”
弃车,保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