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那个少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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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帝歌哼着山歌，像阵风一样飘进少年营帐，从来没失过手的人，根本不会顾及其他，所以当有什么东西架上了脖子时，帝歌才知道这人与旁人并不相同。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锋利的剑锋如身后声音般清冷，当那人转到帝歌眼前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是你？今天是你站在城角吗？”

那孩子显然惊讶战场之上怎么会有这么显眼的一抹大红，更诡异的是，人群之中除了他，竟然没有人看到。

而帝歌更是诧异，一是相隔甚远，她从没想过有人会看到隐身角落的自己，这人果然有些与众不同。

二是她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英气勃发的俊小伙，没想到看到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

那一晚，一个少年拎着酒，带着帝歌悄悄溜出军营，他们像多年的老友一样，在林子里摄手摄脚边走边笑，爬到树顶大口喝酒。

少年给她讲了自己风景如画的家乡，给她吃了偷偷带出来的果子，他们像猫儿一样倚在树上直到天明，只不过，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后，只剩下帝歌一个人。

那一天，那个少年一身银铠却满身血红，冲进了城里。他站在帝歌之前站过的地方，看着脚下血色连着火光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

“你厉害呀，知道我不是人，还敢一步一步设下圈套，套出城里的信息，不怕我报复你吗？”

现在细想起来，这孩子昨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目的，而帝歌虽然只是闲聊，却被他仔细想过后，分析出有效的线索，这样的人当之无愧成为一方将领，但他不累吗？

不！他当然累，他赢了，本该像每个胜利者那样，在城里欢呼庆祝，但他只是站在那，默默抹去满脸血腥，露出昨天晚上，与她对饮少年的干净眼神。

这才是一个少年面对生死，应该有的眼神。

这时，帝歌才意识到无论攻下多少城池，少年终究是少年，也许再过几年，他的心就会慢慢变得冰冷，但至少现在，他还是个孩子。

“然后呢？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被辛辞的声音带回现实，帝歌才发现自己失神很久了。

“然后？”

赖在辛辞身上伸着大大的懒腰，帝歌说着自己希望出现的情节。

“跟很多人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心会越来越脏，越来越冷，直到他们被权利欲望蒙蔽了双眼，原本干净的眼睛也就不会再有了。”

帝歌的表情告诉辛辞故事结局并不像她说的这样，但她不想说，他就不会问，尽管帝歌一再强调，但在他眼中，她就如同神明。

不喜欢这人总是委委屈屈的样子，帝歌故意把他脸揉得丑丑的，才撅着嘴说。

“他是我遇到无法理解的人类之一，他所到之处，皆是白骨，却在多年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那孩子依然有着清亮的眼睛，笑出少年时的模样。”

卷着自己被剃掉一半，只留一半的长发，帝歌想着冯宇和那孩子近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挑衅着我的底线和耐心，试探着我的能力，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疯子，他渴望自由，渴望掌握自己的命运，本来我以为他想要替代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