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针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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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疾风吹来,破旧的窗扇‘哐啷’一声砸进窗框,震碎半面玻璃。
屋内的少年猛地扭过头看向窗外,森冷的双眼漂出一层青光,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野兽乍然回头盯住了猎物。
梁峥浑身汗毛直立,双膝发软,以逃命的速度在山路上狂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大概是因为刚才窥见的一幕太悚惧,也因为江秉白已经具有不亚于成年男人的身高和力量,如果他不跑,那么躺在地上被剖开身体的人或许就是他。
夜色浓重,星月寂灭,狭窄的山路阒然寂静,只有山脚下海浪扑打礁石的声响。梁峥早已双腿虚软,但是他不敢停下,因为江秉白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他每次回头都能看到江秉白更加逼近。
山路曲折蜿蜒,梁峥转过弯,和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迎头相撞。夜色太暗,他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是从男人说话的声音听出是江秉白的酒鬼爹江海生。江海生醉得身形摇晃,暴怒地揪住梁峥的衣领,举拳要揍。
梁峥朝江海生胯下踹了一脚,逃出制挟继续跑,甩开江海生后钻进路边与人齐高的野草丛。他蹲在草蒿里急喘几口气,发现戴在左腕的手表消失不见,多半掉在刚才和江海生撕扯的地方。手表是父亲的遗物,无论如何不能丢,他打算过后折回去寻找,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江海生高声呵骂的声音。
他留神细听,听出江海生骂的人是江秉白;沿路追来的江秉白也撞上了江海生,江海生本就性情暴躁,喝醉撒起酒疯最爱打人,岛上谣传江秉白的母亲被醉酒的江海生屡次施暴又离婚不成,起了轻生的念头,在十年前投海自尽。妻子死后,江海生非但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江秉白在他的拳头下长大,长成了另一个魔鬼。
梁峥没有听到江秉白的声音,只听到江海生的叱骂和殴打声,他能想象到此时江秉白一定是咬牙忍耐,眼睛里迸射凶光......突然,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周遭一片寂静,就连海浪都消匿无声。
梁峥以为江家父子已经离开,钻出草丛小心翼翼往回折返,回到刚才遭遇江海生的地方,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他蹲下身在地上摸索手表,不料碰触到湿粘温热的液体,手移到眼前才看清是血......一股寒气沿着脊椎窜到头顶,他愣住好一会儿,走到路边往下看。
被云层遮蔽的月亮终于冲出封锁,明亮的月色倾泻而出。借着月色能清晰看到山路下蜿蜒悠长的海岸,岸边遍布礁石,礁石堆里躺着一个人,他仰面朝上,双眼圆睁,脑后流出大片大片的鲜血,一旁礁石上挂着一滩粘腻的稠絮物,似乎是脑浆——他是江海生。
那天晚上,梁峥连夜逃离北舟岛;江海生死了,他在案发现场留下了自己的脚印,还有那只手表,他一定会被警方列为杀害江海生的嫌疑人。尽管他很清楚杀死江海生的凶手是江秉白,但是他没有证据,江秉白或许还会反咬他一口,届时他拿不出证据,只能沦为江秉白的替罪羔羊。所以他逃走了,顶着杀人凶手的污名潜逃数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暗夜,时光渐渐消磨了他的仇恨,他几乎已经放弃了向江秉白复仇,直到几个月前被医生告知只剩下半年寿命。
他才四十几岁,回首自己短暂前半生,他本是平凡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命运偏离轨迹的那一天和往日并无不同,他走进学校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将被一本日记摧毁,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江秉白。仇恨的火苗复燃,他逃出龟缩多年的暗夜,势要拖着江秉白一起下地狱。
梁峥:“我知道你的住址,我有很多次机会杀了你,但是我不甘心让你死得简简单单,我也要让你尝尝被人唾骂是什么滋味!”
面对梁峥的口诛笔伐,江秉白很麻木,只是在脑中来来回回重现刚才拾起的记忆,他试图想起更多的东西,但是‘看’到的只有自己沾染鲜血的双手。他陡然感觉很疲惫,于是坐回沙发上,“丁海娟进青藤工作是为了接近我?”
梁峥偷偷给丁海娟递去眼色,示意丁海娟去锁门,然后也坐了下来,道:“没错。这么多年你死性不改,有你在的地方总有命案发生,虽然你手段高明,每次都能逍遥法外,但是纸包不住火,我就不信你露不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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