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血色襄阳(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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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右侧肩胛骨的位置,一支挂着藏蓝色四方小旗的旗枪,正插在那里!

焦黄老兄蓦然侧头,盯着受伤的位置,然后视线顺着那杆枪一路往上,见到了这柄旗枪的主人,那是个头较高,左臂上缠着绷带的人。

那是他之前在西直街,在汉水之畔见过的脸孔!

“老子刚才一直在注意你,你个狗日的拿自家兄弟当肉盾,真不要脸!”何有田见焦黄老兄眼神有点凶,不和他对视,但口中依旧这般骂道。

他刚才站在中间靠前的位置,注意到了焦黄老兄的小动作。

“嗬嗬...……”焦黄老兄扯动嘴角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感觉喉咙漏风,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有田见额头前有几撮焦黄头发的南营乱兵,一时未死,想要拔出旗枪再刺几下。

但那支旗枪被焦黄老兄的肩胛骨卡住,加上他左臂受伤,气力不够,尝试了几下都没能拔出来。

看到这一幕,焦黄老兄咧开嘴,用所剩不多的力气,使脸上的肌肉慢慢组成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日你娘的,你还敢笑老子!”

何有田见状,索性丢下旗枪,走了过来,飞起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焦黄老兄的头上。

“嘶......啊!”焦黄老兄痛得两眼一黑,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

何有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脚接着一脚,口中还不住骂道:“乱臣贼子,猪狗一样的东西,你神气什么?老子不用枪,踢也踢死你个狗日的!”

剧烈的疼痛之下,焦黄老兄确实也神气不起来了,疼得满地打滚,吱哇乱叫,很快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不知道多少脚之后,何有田踢也踢累了,低下头,看见焦黄老兄死狗一般仰躺在地上,脸上五官皆已错乱,两只眼睛透过肿胀的眼窝,空洞无神的望着天空。

嘴角的口水、白沫、鲜血混合着顺着脸颊流到了地上。

裤裆位置,一股股尿骚味传来。

敞开的胸口处,露出半截绣花边黑色肚兜。

何有田愣了一下,旋即又朝着焦黄老兄踢了两脚:“你娘的,老子最讨厌糟蹋女人的畜生!”

在这个过程当中,有几个老兄弟想要上来把焦黄老兄救出去,但都被重新摆好阵势的长枪手和狼筅手给挡住了。

就在这时,后方的白斑鼠赵秀忽然喊道:“南边又有兵马司的人杀过来了,败了败了,快跑啊!”

还剩下来的那些兄弟,见焦黄老兄死了以后,本来就有些犹疑不前,这时听到后方的声音,最后一点犹疑也没有了,立刻转身就跑!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所谓的前阵后阵,轮流进攻了。

跑得慢的就是后阵!

“咋那边还有咱兵马司的人?”何有停下了踢打焦黄老兄的动作,甩了甩脚腕,脸上疑惑不解。

那个方向,咋可能有咱兵马司的人嘛!

“何大哥,别寻思了,快点下令追击!”旗鼓手孔大有急忙喊道!

“对!”何有田如梦初醒,立马扯着嗓子吼道:“快,给老子使劲的金鼓,各兵追击!”

“咚咚咚!”

“咚咚咚!”

阵后的金鼓声变得更响,更为急促!

“万胜!万胜!万胜!”

三声呼喊之后,各小队的长枪手,端着长枪跨出鸳鸯阵,向前追击,他们手中每一次长枪的刺出,都会于水仙街上留下几具尸体。

然而士气已经彻底瓦解的南营士卒们,没有一个敢回头反击的,只是一味的向着各处逃窜。

实在跑不掉的,则丢下腰刀,跪在了街边,不住地磕头,企求饶命,再也没有当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三轮火铳齐射之后,襄阳府署后院内,那些舍不得银子跑路的南营乱兵,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剩下的没有被击倒的乱兵,这个时候终于想起来要跑路了,但这样的想法刚刚付诸行动,就有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羽箭,封锁住了他们逃跑的路线。

几番尝试之后,剩下的乱兵终于崩溃了,一个接着一个跪在了地上,向兵马司的人投降。

彻底控制住局势之后,马大利和魏大胡子走了进来,全都被满院子白花花的银子给震惊到了。

“这.......这得有多少银子啊?”马大利感觉自己眼都要快被晃花了。

张麻子张大嘴巴,梦呓般说道:“娘嘞,韩大人找牛大人要军饷的时候,牛大人没有一次不哭穷的,原来家里那么多银子啊!”

“韩大人说了,所有被南营抢来的银子,都由镇抚司的记功书办清点,咱们新勇司暂时看管!”魏大胡子的大嗓门响起:“马大利你他娘的眼热个屁,赶紧带人把路应标找出来!“

......

“老学家,这边,这边!”距离水仙街不远的一处街道上,赵秀、路应标还有七八个老兄弟发足狂奔。

他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过,这时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又加速了他们的体力流失。

跑了一段时间之后,路应标感觉肺都要跑出来了。

“不跑了,老子说啥都要歇会儿,不然......不然得一头栽死在路边!”路应标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喘气喘得无比剧烈,每一次都带动着胸腹剧烈的收缩起伏,两颗眼珠子也一点一点的往外凸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喘息了一会儿之后,路应标稍微恢复了一点,观察起四周的情况,往外凸出的两颗眼珠子,瞬间又缩了回去:“你娘的,白斑鼠,你带的啥路,咋跑到北边来了?”

赵秀也有点喘气,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莫名的笑容:“老学家,这边好,整个京城,现在就属这边最安全!”

望着赵秀脸上的笑容,路应标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才焦黄老兄死的时候,他手上其实还有二十来个老兄弟,白斑鼠手上还有三十个左右,还是可以打一打的。

路应标本来也正想着,把这些人都压上去,再冲一冲,看看能不能冲过水仙街,到东边和轰天雷的人会合。

忽然就听到赵秀喊,南边也来了兵马司的人。

这一声喊,士气彻底崩了,剩下的老兄弟也都一哄而散,跑得到处都是。

路应标本想尽可能的再收找一些老兄弟,结果又被赵秀拉着跑。

那个时候太乱了,根本没有细想的功夫,本能的就跟着赵秀一起穿街过巷,不知不觉才发现,已经到了十字大街附近。

ma......

路应标慢慢地,像是求证什么般抬起头,目光从围绕着自己的七个老兄弟脸上一一扫过,凸起的两眼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这七个老兄弟,全都是白斑鼠的人!

这个发现,让路应标瞬间头皮发麻,有一种脑袋要轰得炸开的感觉!

“白......白斑鼠,你跟着......跟着咱多......咕咚......多少年了。”尽管路应标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但当话真正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磕巴断续。

语气就像是五六天没有吃饭的花子,在企求一块可以让自己继续像狗儿一般活下去的麦饼。

“老家,放心,咱们多少年的交情,再怎么样,咱老子也不会要你的命。”赵秀整个人的状态,比路应标从容多了。

“......“

路应标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浑身的冷汗这才后怕般冒了出来。

只是,还没有等他那一口气彻底松完,眼前余光就看到,白斑鼠又笑了起来。

赵秀脸上笑容越来越盛,越来越灿烂,他往路应标身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近乎要下巴贴着对方额头的位置。

他吹了个口哨,悠然说道:“不过,咱老子现在替韩大人做事,韩大人让咱请老家去提督府坐一坐,咱老子也不能不听。老家,你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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