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异世惊梦,魂系婉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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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异世惊梦,魂系婉宁(第1/2页)

消毒水那冰冷、刺鼻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带着现代医疗特有的安心感。裴婉宁猛地睁开眼,却被眼前骤然刺入的光线晃得一阵眩晕,眼前瞬间一片金星乱冒。

不对。

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正在邙山古墓群的M12号墓室进行抢救性发掘。那尊刚出土的唐三彩仕女俑,釉色如新,姿态曼妙,正准备进行初步清理时,俑底座却毫无征兆地迸裂开来!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不祥气息的诡异黑气如同活物般扑面而来,速度快得让人无法反应。作为现场唯一的随队医生,她几乎是本能地将身边那个还在惊叹文物精美、毫无防备的年轻考古队员猛地推开……

那黑气,阴冷刺骨,仿佛瞬间穿透了她的皮肤,冻结了她的血液和神经。然后,便是无边的黑暗和失重感。

可现在……鼻尖萦绕的,却并非她熟悉的消毒水味,也不是古墓中尘封千年的腐朽气息,而是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草药苦涩与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霉味的气息。这味道陌生而压抑,让她原本就混沌的脑袋更加沉重。

“姑娘!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一个惊喜交加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怯生生的,却又充满了真切的关切。裴婉宁的意识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着。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聚焦了许久,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梳着两个略显松散的双丫髻,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粗布襦裙,布料粗糙,甚至能看到几处细密的针脚补丁。她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自己,那眼睛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深深的担忧,眼眶早已哭得通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这张脸,陌生得彻底。不是她的同事,不是她的家人,更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裴婉宁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脊椎悄然升起。她试图撑着手臂坐起身,却发现这具身体虚弱得可怕,浑身酸软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稍微一动,五脏六腑便像是被人狠狠搅动过一般,传来阵阵撕裂般的钝痛,喉咙更是干涩得像要冒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灼痛感。她张了张嘴,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只能发出几声嘶哑干涩的气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水……水……”她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干裂的唇缝中挤出这个字。

“哎!水来了水来了!姑娘您别急!”那小丫鬟连忙不迭地点头,脸上又惊又喜,连忙转身,小心翼翼地从旁边一张破旧的矮几上端过一个粗瓷碗,碗边缘还有些磕碰的缺口。她轻柔地扶起裴婉宁的上半身,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然后将碗沿小心地凑到裴婉宁唇边。

温热的水带着一丝微涩的味道,缓缓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久违的舒缓。裴婉宁贪婪地喝了几口,直到那股灼烧感稍稍减退,才终于积攒起一丝说话的力气。她喘息着,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了许多:“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微弱颤抖。

名叫云舒的小丫鬟听到这话,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砸在粗糙的衣料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姑娘!您怎么了?您怎么会不认得云舒了?”她哽咽着,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慌,“这里是尚书府啊!是您的院子,静尘轩啊!姑娘,您别吓云舒,云舒胆小……”

尚书府?静尘轩?云舒?

一连串完全陌生的词汇如同冰雹般砸入裴婉宁混乱的脑海,让她本就隐隐作痛的头更加剧痛起来。她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无底的冰窟,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惊涛骇浪,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环顾四周——

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完全陌生的、古色古香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挥之不去的草药苦涩,交织成一种让人心头发闷的气息。身下躺着的,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浆洗得有些发白、边缘甚至起了毛边的粗布床单,身上盖着一床薄得几乎透光的旧棉被,针脚稀疏,里面的棉絮早已板结。

房间的陈设极其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只有一张掉漆严重的梳妆桌,桌面上坑坑洼洼,铜镜蒙着一层灰,模糊不清。桌旁配着一把缺了腿、用几块不规则石块勉强垫着的木椅,坐上去恐怕随时会散架。目光扫过角落,那里甚至结着几张薄薄的蜘蛛网,在穿堂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更添了几分萧索与破败。

这绝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家医院,更不是那个配备了最先进生命监测仪和洁白床单的考古现场急救帐篷。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陈旧、落后,甚至是贫困的气息。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九天惊雷般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开,震得她头晕目眩,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她,裴婉宁,一个21世纪顶尖的天才外科医生,主刀过无数高难度手术,习惯了无影灯的明亮和手术刀的冰冷,竟然在一场诡异的考古事故中……穿越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思维。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抚上自己的额头,却在看到自己手的那一刻,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纤细、苍白,指节有些突出,皮肤算不上粗糙,却绝不是她那双常年握手术刀、有着稳定力量和细腻触感的手。这双手,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折。

“姑娘,您别吓云舒啊……”名叫云舒的小丫鬟见她脸色煞白如纸,眼神呆滞地望着自己的手,嘴唇微微颤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的恐惧更深,哭得也更凶了,几乎是泣不成声,“都是云舒不好,云舒没用……没能拦住二小姐她们……她们……她们把您推下水池,还……还抢走了夫人留给您的最后一支银簪……那是夫人留给您唯一的念想啊……”

水池?银簪?二小姐?夫人?

更多混乱的信息碎片涌入脑海,与裴婉宁原本的记忆激烈地冲撞、撕扯。她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她闭上眼睛,试图梳理这一切,却只感到一阵阵的抽痛和眩晕。

原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婉宁”,是这尚书府里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而自己,裴婉宁,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竟在她生命垂危之际,占据了这具躯壳。

冰冷的现实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裴婉宁,真的回不去了。她的手术刀,她的白大褂,她的现代世界……全都成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窗外,一缕惨淡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静尘轩,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静”与“尘”。裴婉宁缓缓睁开眼,眸中最后一丝属于21世纪外科医生的锐利与冷静,被一层深深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所取代。

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她活下来了。为了自己,也为了这具身体原主所承受的苦难,她必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好好地活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再次看向眼前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的云舒,用尽力气,用那属于“婉宁”的、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平静语调,缓缓开口:“云舒,别哭了。我……没事。”

声音不大,却奇异地让云舒的哭声微微一滞。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望着自家姑娘那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的眼睛,怔怔地忘了反应。

云舒压抑的啜泣声,如同细密的针,一下下刺穿着裴婉宁混沌的意识。紧接着,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洪流,裹挟着原主短暂一生的悲苦与绝望,轰然涌入脑海——

原主,竟也名唤裴婉宁。大唐尚书省左仆射裴文远府上的庶女,一个在锦绣堆里被遗忘的尘埃。母亲早逝,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继母柳氏进门后,父亲裴文远便彻底将这怯懦寡言、资质平平的女儿视作无物,轻易地将她连同这偏僻冷清的静尘轩,一同打入了遗忘的角落,任其自生自灭。府中上下,捧高踩低,原主便成了人人可以揉捏的软柿子。尤其是继母柳氏所出的那几位金枝玉叶,更是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欺凌折辱,家常便饭。

𝓲  𝐁  𝕢  𝙶. v  𝓲  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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