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差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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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差距(第1/2页)

两人就那样抱了很久。

顾朝暄的情绪一开始是颤的,呼吸乱、肩膀一抖一抖。

秦湛予什么也没说,抬手护在她后脑,一下一下轻抚。

直到她的呼吸慢慢稳下来,指尖不再紧攥着他的衣料,他才稍稍松开一点距离。

“好了。”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轻微的气音。

顾朝暄吸了吸鼻子,抬头时眼圈还红着。

秦湛予伸手,替她把一缕散落的发别到耳后,指尖在她鬓侧停了半秒。

他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顺势去拉起她的行李箱。

“走吧。”

……

在车上。

顾朝暄靠在座椅上。

秦湛予看了她一眼,对前排淡声吩咐:“找一家私密的早餐店,要安静,有包间。”

“好,秦处。”秘书立刻应声。

车厢里又静了下来。

只剩轮胎碾过路面的轻声,和两人之间那种还没散去的紧张气息。

秦湛予伸手,去握她的手。

“是不是饿坏了?”他低声问。

她摇头,轻得像在呼气。

“不饿。”

秦湛予看着她,薄唇抿紧,笑意不达眼底。

“嘴硬。”他声音哑着,带着一丝嗔,一丝宠。

“半夜一个人跑这么远,你不怕出事的!”

“我没想那么多。”

秦湛予神情又气又无奈:“傻乎乎的。”

顾朝暄被他那声“傻乎乎的”说得心口一闷,瞪了他一眼:“你骂我?”

“骂你怎么了?该骂。”

她气得伸手去拧他一下。

有别人在呢,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秦湛予没躲,反倒低笑了一声。

……

吃完饭,往政府新区方向去。

跟上次来的没有变化。

秘书把行李放到门边,顺手打开了窗,换进一阵新风。

“秦湛予的伤,没大碍吧?”

秘书微顿,脸上神情一僵,随即垂下眼,语气小心地答:“没什么事,就是吸入点烟,轻度烧伤。医生说观察几天就能恢复。”

他避开她的视线,说得谨慎,又不敢多补一句。

顾朝暄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神情淡淡一缓,轻声道:“那就好。”

她目光又落在客厅那头,男人正侧身整理桌上的文件,姿态一贯稳,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纱布。

片刻后,她开口:“他要休息,我在这边照顾,您还有什么要我注意的吗?”

“秦处的伤口暂时不能碰水,室内要保持通风,饮食清淡,别喝酒、别熬夜。药和纱布在茶几下层。

他若工作时间太长,最好提醒他戴上呼吸罩。

这片是部里系统的公寓,出入都要刷登记卡——这是副卡。外送不太方便,恐怕得辛苦顾小姐您多操点心。”

顾朝暄点点头,“好。”

秘书见她神情平静,才松了口气。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辛苦了。”她轻声说。

秘书礼貌颔首,退后几步,临出门时又看了秦湛予一眼。

男人低头翻着文件,神色如常,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

顾朝暄坐在沙发上,他把文件合上,上前拉她:“去睡觉。”

“我不困。”

“你一夜没睡。”他嗓音压低,“别和我犟。”

她想挣,又没挣开。

他掌心的温度很实在,她只好被他带进卧室。

房间整洁得近乎冷清,白墙、浅灰床单,窗帘半拉着,光线柔和。

秦湛予让她坐下,低声道:“睡一会儿。”

“那你呢?”

“我陪你。”

顾朝暄听话,没多久,意识就开始发飘。

他坐在一旁,等她呼吸变得平稳,才轻轻替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冷光映在他脸上,线条清晰又冷静。

文件一封封展开,手指在键盘上有节奏地敲击。

偶尔他停下,回头看一眼床上那团安静的身影,目光柔得近乎不合时宜。

窗外的阳光一点点变浓,时间悄无声息地往前滑。

直到中午,手机在桌上轻轻震了一下。

他低头看,是舅舅的。

……

北京。

午后的光在百叶窗上割出一道道细纹,灰尘在光里缓慢沉降。

办公桌右上角的加密座机亮了一下,红点闪烁,两声短促的提示音后自动切进保密通道。

陆峥把批注过一半的文件压在手肘下,按下接听,嗓音低而平:“说。”

对面的人压着气息:“陆主任,江渚事故的阶段性情况更新。明火昨晚已扑灭,联合工作组连夜封片区。重点伤员里——您关心的那位,吸入性损伤、轻度烧伤,还有脑震荡,但……已脱险,早上七点醒来,已申请出院观察。”

陆峥的指尖在桌面停了半秒,眼皮却没抬,仿若只是听到一条与己无关的例行信息。

挂断电话,陆峥右手摸到抽屉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火苗一亮,橙色在眼底一闪,他垂了垂睫,烟雾从唇齿间慢慢吐出,顺着窗缝的风一点点散开。

他不是“第一时间”知道,至少从对外口径上,不应有人能第一时间知道。

但系统里有系统的路。

昨晚零点过五分,加密简报在部里值守端滚了一次,名单里那三个字用的是常规化名,后缀却带一串独有的识别序列。

他只看了一眼,就把那串序列在脑子里拆解开来:部门、批次、职级、岗位。不是谁都读得出,但他读得出。

凌晨一点,他没合眼。

把简报推开,靠在椅背上,又点起第二支烟。

那会儿他没打任何电话。

直到两点半,才叫了江渚那边的一位老同学,供职于市里应急指挥部,常年在底层一线看火看风向的人。

电话接通,对方在风里压着声音:“人没死。”

那一刻,他只是“嗯”了一声,连“好”都没说。

挂了电话,他把窗开到最大,北城夜里薄得像纸,风从槐树叶间擦过去,墙角的阴影和回忆一起被翻动。

指腹压灭烟头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圈是烫的。

他受伤的左臂还没全好,夹板取了,关节却不时牵扯。

他又点了一支烟。

手机屏幕静静地躺在笔记本旁。

消息栏最上面是“江渚——局地阵雨,27°”,再往下,是一条他没点开的推送:【航旅行程提醒:北京—江渚CA***21:35——】。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坐的这班。

也可能更早。也可能……一看到跑马灯就冲出门,什么都没带,直接去机场买了第一班能走的票。

他把烟按进烟灰缸,手背的青筋细细绷着。

他出车祸那清晨,她在做什么呢?

陆峥觉得可笑又荒唐。

……

她从梦里惊醒。

房间半暗,窗帘没完全拉上。

顾朝暄怔了几秒,脑子还没转过弯,手习惯性地往旁边摸,空的。

那人不在。

她撑起身,脚踩在地毯上,冰凉的触感让人彻底清醒。

房间安静得只听见风声,浴室那边有极轻的水声,像谁在冲洗,又像是压低了的呼吸。

她抬步走过去。

浴室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冷白的灯光。

她轻轻推开门。

就在那一瞬间,整个人僵住。

镜子里,秦湛予赤裸着上身,肩背大片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纱布被撕开了一半,他正用镊子一点点取掉被药液浸透的旧纱。

那片伤从肩头一直蔓延到锁骨下,皮肤发亮,部分伤口结着薄薄的痂,边缘仍有血丝渗出。

顾朝暄几乎是本能地屏了气。

那种疼,她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

秦湛予听到声音,回头,手里那片纱布差点掉进水池。

下一秒,他伸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挡她的视线。

“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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