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棋没落,可局定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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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此时,谢梦菜轻轻拈起一枚白子,落于中央一路——

众人大惊。

那是死地,寻常棋理绝不可落子之处。

裴砚之却猛然睁眼,喃喃:“活眼已开……她要的是气,不是地。”

风忽然止了。

钟未响,但所有人都听见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

像是旧秩序崩解的第一道裂纹。

马蹄声撕裂晨雾,如雷滚过青石御道。

一骑驿卒浑身浴血,披风碎成条状,像一面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几乎是砸进宫门的——战马跪地不起,他踉跄扑出,双手高举一封火漆密函,嘶声如裂帛:“北境急报!韩九娘率流民三千,护军粮账册抵京——百姓称其为‘义军还债’!”

太极殿内,棋子尚悬于半空。

那枚被宗王执于指尖的黑子,原本要落向右下角星位,封死白棋最后一口气。

可随着驿骑声音传入殿中,满朝文武齐齐侧目,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什么账册?”崔元柏喃喃出口,脸色骤然铁青。

陆明远踏前一步,甲胄轻响,从袖中抽出一卷工部案宗,当众展开。

纸页翻动间,墨迹未干的证据如刀锋出鞘——数十名官员名字赫然在列,其中赫然写着“宗正寺协理、崔氏族支、私扣边军冬粮三万石,折银百万两,转投南市钱庄生利”。

“这……不可能!”崔元柏猛地站起,手中棋子“啪”地坠地,在玉砖上砸出清脆裂响。

十九道纵横的棋盘仿佛随之震颤。

那枚黑子滚落天元边缘,像是旧权势崩塌前的最后一声呜咽。

谢梦菜依旧未动。

她只是缓缓起身,素银长裙拂过棋枰边缘,竟未碰落一子。

风从殿外涌入,掀起她鬓边一缕碎发,也吹开了东阁那扇尘封已久的高窗。

窗外,承天门前春意正浓。

去年她亲手种下的小树苗,如今已亭亭如盖,枝影婆娑,恰好斜映入殿,将一片绿荫投在青玉棋枰之上——不偏不倚,正落于天元。

满殿寂然。

有人低头不敢看,有人颤栗难言,更有几位老臣悄然退后半步,仿佛那影子是天命之手落下的一记朱批。

“棋未终,局已明。”谢梦菜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钉入地,“你们争的是座位,我要的,是路通人和。”

话音落时,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不是甲胄铿锵,而是草鞋踏地的声音——三千流民自北境而来,衣衫褴褛却脊背挺直,肩扛账册、手捧寒食,跪于宫门外,不呼不闹,只静静等候一个交代。

而就在此刻,殿门再次洞开。

一身玄铁重铠的程临序大步而入,风沙未洗,血痕犹存。

他走过百官之间,无人敢拦,无人敢视。

他径直走到那枚掉落的黑子前,弯腰拾起,轻轻放入袖中。

“这一局,不算数。”他目光扫过崔元柏惨白的脸,“以后她的棋,我来守。”

钟未响,局已定。

当晚,崔元柏于宗庙前自缚请罪,三叩九拜,伏地不起。

而谢梦菜立于天镜阁顶,夜风穿廊,万家灯火如星河倒悬。

她望着这座曾将她困于庶女身份、险些碾碎她尊严的京城,轻轻启唇:

“你看,连风都学会了走棋。”

远处,工部侍郎孙景行悄然退出宫门,手中紧攥一封未署名的密信,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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