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玉珏初鸣惊魅影,凤钗暗合藏忠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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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玉珏初鸣惊魅影,凤钗暗合藏忠魂(第1/2页)
暮色跟泡透了墨的棉絮似的,沉甸甸坠在应天府的檐角上。田倾国把温热的定魂玉攥得死紧,脚步埋在鼓楼后的阴影里,玄色披风扫过青石板,只漏出点窸窸窣窣的响。三日前周显府里那场乱战,她靠玉上突然冒出来的莹光捡了条命,可那晃了眼就没的龙纹影子,还有梨春袖管里掉出来的黑末子,像两根细刺,扎在心里拔不出来。
“姑娘,西街悦来客栈清干净了,沈大人的人在暗处候着。”梨春提着食盒从巷口拐进来,青布裙子沾了些泥点,鬓边银簪歪歪斜斜挂着。递食盒时指尖擦过田倾国手腕,那丝凉意在往常温软的触感里格外扎眼——跟从前可不是一个味儿。
客栈二楼天字房,烛火被风撩得跳了跳,定魂玉在锦盒里转着月华似的光。田倾国翻出父亲田承业的旧案卷宗,泛黄纸页上“通敌叛国”四个朱批,红得晃眼疼。卷末有行小楷,是当年审案吏员偷偷写的:“周大人问案时,有内监持密诏来,脸都白了。”
“小姐,该用晚膳了。”梨春端着热粥进来,眼风扫过案卷,喉结悄悄动了下。田倾国抬眼正好撞着她慌忙移开的目光,那双眼底藏的东西,比窗外的夜还深。
就在这当口,定魂玉突然抖得厉害,莹白玉身浮起淡红纹路,活像父亲旧佩上的龙纹。窗外“咔嚓”一声瓦碎,田倾国飞身扑到窗边,三条黑影跟夜枭似的落在院里,黑袍上的黑曼陀罗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是噬影教的狗东西!”田倾国反手摸出枕下软剑,剑身映出梨春瞬间煞白的脸。黑影已经破窗扑进来,毒爪直取锦盒里的玉。软剑与毒爪撞得火星四溅,那股刺鼻的腥气——跟周显府里那些教徒身上的一模一样。
梨春突然尖叫一声,踉跄着撞翻桌边烛台。烛火滚到地上,帷帐“腾”地烧了起来。混乱中一名教徒甩出彩毒针,田倾国躲不开,眼看就要中针,梨春猛地扑过来把她推开。毒针擦着梨春胳膊钉进梁柱,针尖渗着墨色毒液。
“你这是何苦……为什么要救我?”田倾国一剑刺穿那教徒喉咙,回头看捂着伤口的梨春,声音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她早疑心梨春身份,可方才那不要命的一扑,绝不是装得出来的。
梨春咬着唇不吭声,眼泪却顺着下巴滴下来。这时定魂玉的光突然罩住她,玉上红纹跟她胳膊的伤口缠在一起,一缕细红光从伤口渗出来,竟跟玉光融成了一团。“这是……”田倾国瞳孔猛地一缩——父亲说过,定魂玉是太祖造的,跟守陵人血脉连着呢。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梨春终于开了口,声音哽得厉害,“我爹是地宫守陵人,三年前被噬影教抓了去,他们拿我家人性命逼我,让我在你身边探定魂玉的消息。”她从颈间解下半块破玉佩,上面的龙纹正好跟定魂玉对上,“这是镇龙佩的一半,我娘说,只有它能叫醒定魂玉的真本事。”
定魂玉跟镇龙佩碎片往一起吸,在空中嗡嗡响,红纹越来越清楚。田倾国心里的疑云散了大半——难怪梨春总能提前察觉到危险,难怪她懂那么多宫廷秘事,守陵人世代护着地宫秘密,这些辛秘自然瞒不过她。
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混着刀剑响,沈惊鸿的嗓门穿透夜色:“田姑娘,从后窗撤!魏忠贤的锦衣卫杀来了!”田倾国来不及多问,拽着梨春就翻出后窗。客栈外早被缇骑围得水泄不通,沈惊鸿举着绣春刀跟几个黑衣教徒缠斗,玄色飞鱼服上溅了好几片血。
“沈大哥,魏忠贤怎么突然盯上我了?”田倾国挥剑砍倒追来的缇骑,满是不解。她藏了这么些日子,按理说不该露馅。
“不是盯你,是盯定魂玉。”沈惊鸿一刀劈开个教徒的脑袋,血珠溅到脸上也顾不上擦,“周显招了,说这玉能开太祖地宫,里面藏着控龙脉的密钥。魏忠贤早惦记着这东西,之前没找着,如今玉一动,他们顺着气就摸来了。”
三人顺着小巷疯跑,追兵跟尾巴似的甩不掉。梨春突然指着前头破破烂烂的土地庙:“那儿有密道,直通城外栖霞山,是我们守陵人的藏身地。”田倾国跟沈惊鸿对视一眼,这时候也没别的法子,跟着梨春就钻了进去。
神像后头果然有暗门,台阶往地下通得深不见底。梨春点着火折子,潮湿的墙面上刻满了字。“这是太祖留的警示,说噬影教是建文旧部搞的,一直想掀了大明的江山。”她摸着那些铭文,声音沉得很,“我娘说,定魂玉不光能开地宫,还能镇住里面的邪祟。”
密道尽头是间石室,石桌上摆着本卷边的古籍,封面上“云纹秘录”四个篆字都快磨没了。田倾国翻开一看,里面写着定魂玉跟镇龙佩的来头:太祖开国时得了块龙凤气凝的宝玉,劈成定魂玉跟镇龙佩,玉主龙气,佩主凤韵,凑一块儿才能拿地宫的密钥。
“凤韵……”田倾国下意识摸了摸发髻上的金钗——这是娘留的念想,钗头凤凰雕得活灵活现,钗身的云纹跟书里的图一模一样。她把金钗搁在定魂玉旁,钗子突然发红,跟玉的莹光缠在一起,空中浮起道龙凤相拥的影子。
“是凤纹佩变的!”梨春惊得叫出声,“我娘说当年太祖把凤纹佩给了定魂玉的守护者,跟镇龙佩是一对。田大人是守护者,姑娘你……”
田倾国心猛地一跳。父亲从没提过这些事,可金钗跟玉的反应做不了假。她想起娘临终前说的话:“金钗藏着咱家的根,不到要命的时候,绝不能亮出来。”原来这“根”,竟是这么大的秘密。
石室突然晃得厉害,顶上泥块哗哗往下掉。沈惊鸿贴在石门口听了听,脸色一变:“坏了,他们找着密道了!”他回头看田倾国,眼神挺坚决,“你带着梨春和秘录先走,我来挡着。”
“不行,要走一起走!”田倾国攥紧软剑,“你是为了帮我才陷进来的,我不能把你丢在这儿。”梨春也点头:“密道还有岔路,通东宫的暗室,咱们去投太子殿下。魏忠贤本来就想除他,殿下肯定会帮咱们。”
沈惊鸿犹豫了下,点头应了:“也行,太子仁厚,跟魏忠贤是死对头,投他确实最稳妥。”他推开另一边的暗门,“这条道我当差时走过,出口在东宫假山后,就是得绕开禁军的岗哨。”
往密道深处走,空气越来越干。梨春举着火折子在前头引路,突然停住脚,指着墙面:“你们看,这儿的字被人改了。”田倾国凑过去,果然有几处刻痕是新的,改得乱七八糟,只能勉强认出“龙气乱”“凤火灭”几个字。
“准是噬影教干的。”沈惊鸿皱着眉,“他们想断了定魂玉跟镇龙佩的联系,好让地宫里的邪祟出来作乱。”话刚落,前头就传来脚步声,还有兵器碰撞的脆响——是禁军巡逻队。
田倾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几人缩在转角处。巡逻队走过时,有个士兵的声音飘过来:“魏公公下令,东宫周围见着可疑人就抓,说有叛贼要行刺太子。”另一个嗤笑:“什么叛贼,明明是魏公公想借机会除了太子,好扶三皇子上位。”
等巡逻队走远,三人接着往前,没多会儿就到了出口。推开暗门,晚风卷着桂花香扑了满脸——外头竟是东宫的假山花园。月光下,太子朱常洛独自站在亭子里,脸色发白地捂着嘴咳嗽。田倾国认得他,当年父亲带她入宫时见过,虽说身子弱,待人却温和,跟那些骄纵的皇子不一样。
“太子殿下。”沈惊鸿先从假山后出来,躬身行礼。朱常洛吓了一跳,看清人后眼神警惕起来:“沈千户,你不在锦衣卫当差,怎么跑到东宫来了?还带着外人?”
田倾国上前一步,掏出父亲的半块腰牌:“民女田倾国,是前御史田承业的女儿。家父蒙冤而死,我来是给殿下送冤证的,还有定魂玉的事,也得跟您说说。”
一听见“定魂玉”,朱常洛脸色立马变了。他挥挥手让太监都退下,把三人领进书房。书房里挺素净,书架上摆满了书,案头还堆着没批完的奏折。“田御史是忠臣,他的冤案我早有耳闻。”朱常洛声音低低的,“至于定魂玉,我也是前不久才从苏先生那儿听说底细。”
话音刚落,个穿青衫的老者从内室走出来,头发胡子全白了,眼睛却亮得很。“老朽苏文渊,见过田姑娘。”老者拱手,“定魂玉异动的事我盯了好些日子,如今它跟凤钗、镇龙佩起了反应,说明龙气要归位了,就是这过程怕是凶险得很。”
苏先生展开一幅画,是应天府的地形图,上面标着几十个红点。“这些都是噬影教在京城的窝点,他们暗里跟魏忠贤勾结,囤粮造兵器,摆明了要搞事。”他指着图中间的西华门,“这儿是京城的软处,他们要叛乱,肯定从这儿动手。”
田倾国看着图,突然想通了——周显府里的密信提过“西华门有动静”,当时她没明白,现在才算清楚,噬影教早把反旗备好了。“苏先生,那咱们该怎么办?”
“得先找着完整的镇龙佩,把定魂玉的力气全弄醒。”苏先生看向梨春,“你的佩只有一半,另一半八成在噬影教手里。我打听着,通州大营的副将吴三柱跟周显走得近,他义妹就是噬影教的核心人物。”
梨春脸一下子白了:“吴三柱!我在教里的密信上见过这名字,我家人就被他看着。”她攥紧拳头,眼里全是狠劲,“我去通州大营,把镇龙佩另一半找回来,再把我家人救出来。”
“不行,通州大营跟铁桶似的,你一个人去就是送命。”田倾国赶紧拦住,“不如分两路,我跟沈大哥查噬影教的窝点,你留在东宫帮苏先生护着太子。”
朱常洛却摇头:“魏忠贤把东宫盯得紧,梨姑娘在这儿更危险。这样,我以巡查通州防务的名义亲自去,你们跟着当随从,既不显眼,办事也方便。”
这话一出,没人再反对,当即定好天不亮就动身。当晚田倾国躺在东宫客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摸出定魂玉,玉光软了不少,红纹在月光下慢慢转。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又不甘又盼着她好,心里头一股子劲上来——爹的冤得洗,大明的江山也得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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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几人乔装成随从,跟着太子的马车出了城。官道上冷风飕飕的,田倾国掀开车帘,看着路边枯槁的草,心里总有点发慌。这趟通州之行,怕是不会太平。
果然,走到半路,一队骑兵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横在路中间。领头的穿黑袍,脸上扣着银面具,手里长刀泛着黑气。“田倾国,把定魂玉交出来,本座饶你不死。”声音哑得像磨沙子,透着股寒气。
“你是谁?”田倾国飞身跳下车,软剑“唰”地抽出来,怀里的定魂玉已经开始发烫预警。沈惊鸿和梨春也跟着下车,护在马车两边。
𝐼 𝓑 𝐐 g. v 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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