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还是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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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上模糊映出宴会厅里晃动的人影，光怪陆离，像一出无声的默剧。

“佟太太，一个人待着，不闷吗？”一个略带轻佻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林溪没有回头，玻璃的倒影里映出一个穿着粉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头发梳得油亮，是海城有名的纨绔子弟，赵家的小儿子赵铭。

“还好。”林溪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赵铭径直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在她身上来回打量，“说真的，林小姐……哦不，佟太太，我真佩服你。”

“我要是经历你那些事，恐怕早就……啧啧。不过话说回来，你能嫁进佟家，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少这辈子吃喝不愁，对吧？”

他话里的挑衅意味再明显不过，周围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附近的人都下意识地放缓了交谈，等着看这位一向沉默的佟夫人会作何反应。

林溪终于转过头，正视着赵铭。她的眼睛很黑，很静，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人，看得赵铭脸上那副轻浮的笑容僵了一下。

“赵少，”林溪开口，声音平稳得像一潭静水，却让赵铭莫名地感到一丝寒意，“你说得对，我这辈子是不用愁了。”

赵铭脸上的得意更甚，正要再说些什么。

“不像赵少，”林溪话锋一转，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每天还得变着花样地玩，不然别人都不知道你是谁，也挺辛苦的。”

这话一出，赵铭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为什么不敢？”林溪的语气甚至都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至少我坐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佟太太。”

“你呢？除了是赵家的小儿子，你还是谁？”

话音落下，周遭瞬间死寂。

那几个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人，都尴尬地别开了脸，假装在看别的方向。

赵铭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终悻悻地站起身，骂骂咧咧地走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瘸子”，言辞竟然如此锋利。

这个小插曲，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很快恢复了平静，但涟漪却已扩散开去。

这位佟夫人，似乎真的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只是一枚逆来顺受、等待被抛弃的棋子。

宴会进行到一半，佟少钦好不容易从应酬中脱身，下意识地寻找林溪的身影。

他看到她依然坐在窗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杯清水，正小口啜饮着。刚才赵铭吃瘪的一幕，他已经听人低声议论过了。

他心情复杂地走过去。

一方面，林溪让赵铭难堪，某种程度上也维护了佟家的颜面；另一方面，她这种不受控制、甚至隐隐带着锋芒的表现，让他感到不安。

他习惯了她的沉默和顺从，哪怕那是冰冷的顺从。

“刚才赵铭没打扰你吧？”他在她身边停下，语气尽量放得平和。

林溪抬眼看他，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一只苍蝇而已，拍走就是了。”

佟少钦一噎。他发现，今晚的林溪，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

平时的她，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精致木偶，而今晚，这个木偶好像被注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气。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忽然低声，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问道：“你明知道我不希望你来，还非要惹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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