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4章 有时间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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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怔住。
“风带它飞得很高，也摔得很痛。”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但它从未后悔腾空的那一瞬。而你，就是让我愿意升空的风。”
雨终于落下。
他们没有进屋，反而并肩坐在廊下，听着雨打青石的节奏。林澈从包里取出那只旧口琴，断断续续吹起一首不成调的曲子。小满笑着纠正他节拍，他便停下来，让她哼一遍，再笨拙模仿。
就这样，一首简单的民谣在雨中缓缓成型。
夜幕降临时，电脑突然响起提示音。
林澈起身查看，屏幕显示：
>【心锚-w|紧急通告】
>检测到异常信号波动，来源：原北极主控站残余频段。
>初步判定：有人试图重启“冰穹计划”核心协议。
>警告：若无人干预，七十二小时内将自动激活全球十三个备用节点，引发不可逆连锁反应。
小满走过来，脸色微变：“冰穹计划？那不是十年前就被冻结的气候调控项目吗？”
“名义上是调控。”林澈盯着数据流，“实际上是用量子纠缠网络操控人类集体情绪，伪装成自然气候变迁。当年我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被迫逃离。”
“谁在重启它？”
“不知道。”他快速敲击键盘，“但能访问原始密钥的，不超过五个人。其中三个已确认死亡，一个失联……剩下一个，是我导师??陈昭。”
“他还活着？”
“我以为他死了。”林澈声音冷了下来，“五年前最后一次通讯，他说‘实验必须继续’，然后切断了所有联系。我以为他是被清除的牺牲品，但现在看来……也许他是主谋。”
小满按住他的手：“你要回去吗？”
“不一定非去不可。”他摇头，“我现在可以远程切断协议初始化流程，只要在倒计时结束前破解加密层。”
“但如果陷阱呢？”她皱眉，“万一这是引你现身的诱饵？”
“我知道。”他苦笑，“可如果我不做，受影响的不只是我。整个南半球的情绪系统都会被干扰，人们会无缘无故陷入抑郁、焦虑、躁狂……就像一场无声的精神瘟疫。”
小满沉默良久，忽然转身走向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那枚蓝色齿轮。
“带上它。”她将齿轮塞进他掌心，“让它告诉你什么时候该撤退。如果你心跳加速超过阈值，说明你在冒险；如果你情绪骤降，说明你在隐瞒痛苦。我不允许你再一个人扛事。”
林澈看着她，喉结滚动：“你不怕我一去不回？”
“怕。”她直视他，“但我更怕你为了留在我身边，放弃阻止灾难的责任。你可以走，但必须答应我??用‘心锚’保持连接，每天至少传一段语音，哪怕只是呼吸声。”
他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间。“我答应你。”
凌晨两点，林澈启动加密终端，接入深网通道。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一行行代码如瀑布般滚动。小满坐在旁边，一边记录异常参数，一边时不时递上热茶。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第三十六小时，防火墙突破。
第四十九小时，主控协议暴露。
第六十一小时，身份验证进入最终阶段。
屏幕上跳出一道选择题：
>【终极权限请求】
>请输入执行者信念锚点。
>提示：唯有真实情感可解锁此层级。
林澈停下动作，闭上眼。
耳边响起小满的声音：“你的每一次沉默，我都听得见。”
他睁开眼，在输入框写下四个字：
**她一直都在。**
系统静默三秒，随后弹出绿色确认框：
>【认证通过】
>冰穹协议永久冻结。
>所有节点进入休眠状态。
>执行者身份更新：守护者-01。
林澈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脱力。
小满立刻扑上来抱住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虚弱地笑了笑，“你的心跳一直在给我校准频率。”
三天后，阳光再次洒满庭院。
林澈递交的解绑申请正式获批。Nomad-7代号注销，档案封存。他成了户籍系统里一个普通公民，职业栏写着“自由研究者”。
苏婉儿送来一坛自酿梅子酒，笑着说：“庆祝仪式不能少。”
他们在院子里摆了张小桌，点了蜡烛，煮了火锅。风穿过藤蔓，吹动两块木牌叮当作响。
饭吃到一半，林澈忽然从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递给小满。
封面空白，内页第一页写着：
>**《听风者手记》**
>作者：林澈&小满
>记录始于：归来之日
>内容包括：日常琐碎、情绪波动、未说完的话、以及每一次心跳的理由。
小满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已经提前写好了一段话：
>“从前有个男人，以为爱是远行、是守护、是默默付出。
>后来他才知道，爱是回家，是争吵，是赖在厨房多喝一碗汤。
>他不再逃避，也不再隐藏。
>因为他知道，有人愿意听他跑调的琴声，也有人会在下雨天，为他留一盏灯。”
她抬起头，眼中含泪带笑：“这书写多久？”
“一辈子。”他说，“只要你愿意一直读。”
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不仅要读，还要写下去。”
雨又开始下了。
但他们不再害怕潮湿，不再惧怕寂静。
因为在彼此的眼中，他们终于看见了完整的自己??那个曾孤独行走于世界尽头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可以安放心跳的地方。
而那枚银蓝相扣的齿轮，静静躺在书桌中央，微微发光，如同永不熄灭的星光。